天蒙蒙亮,方喻同便习惯性地醒了。
一睁眼,他瞧见阿桂坐在床头,手里……捧着他的鞋。
这几天赶路,他的鞋已经破了个洞,脚趾会露在外头,且鞋底也开了。
方喻同臊得慌,不知道她捧着他的鞋作甚,忙烧着脸去抢。
“你醒了?”阿桂手一缩,不慌不忙躲过他的小手,“你别急,等我帮你把鞋缝好,就去熬粥。”
方喻同:……他难道看起来很像一个饭桶吗?
为什么她和他说的话,总是这些。
方喻同收回手,讪讪地坐在一旁。
阿桂从陈爷爷那儿借了针线,手脚麻利,动作如梭,很快便将方喻同的鞋缝补好。
她又找了些破旧棉绒,缝进鞋里做鞋垫。
她的神情很专注,面庞温和,琥珀色的眸子像宝石。
方喻同盯着她,慢慢有些出神。
阿桂缝完鞋垫,抬眸冲他一笑,“好了,现在鞋底很软,你便是走再长的路,也不容易磨出血泡了。”
她笑起来时,眸子明艳不少。
方喻同怔在原地,心头一烫,垂下眼去。
这种被人温柔关心着的感觉,他从未有过。
不适应,想闪躲,不敢承认他喜欢。
阿桂弯腰将鞋放到他脚边,“你试试。”
方喻同恍恍惚惚穿上,脚底一片柔软,心也好像跟着跌在了棉花团里似的。
阿桂又拉了拉他,“走,我去熬粥,你帮我生火,会吗?”
方喻同清醒过来,挺了挺胸脯,“当然会,你别瞧不起我!”
他爹说过,他现在是小男子汉!什么都能会!
他终于不再和她闹别扭,又恢复了正常。
一鞋泯恩仇。
阿桂笑了笑,这小孩,真好哄。
阿桂和方喻同一块到厨房去生火做饭。
外头雨暂时停了,陈爷爷咳着要过来帮忙,却被方喻同送回屋歇着了。
方喻同重新回到厨房里,却发现阿桂在盯着陈爷爷家的米缸发愣。
他一头雾水的凑过去,也呆住了。
陈爷爷家的米缸,只剩下了薄薄一层米。
昨儿他说午时吃多了,是骗他们的。
这哪能吃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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