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小脸认真,浓密长睫沾了雨丝,却仍旧卷翘,“陈爷爷,您别这样说,若不是您教了我们许多,只怕我俩走不到这儿来。”
之前是懵懵懂懂跟着大队伍走。
单独赶路,才知道要注意的事儿那么多。
比如遇到林子时,最好不要从中间穿,不然容易迷路。
再比如过碎石地时要用树枝先探探每个石块是否稳固。
方喻同也点头劝道:“陈爷爷,多亏了您,我才知道这雨天赶路还有这么多门道。”
陈爷爷笑了笑,眼角褶皱丛生。
正要说话,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马车哒哒的声音,还有清脆悦耳的铃铛作响。
三人皆是一愣,齐刷刷看过去。
就见一辆马车踩得泥水飞溅,从他们来的方向,往南而去。
看来,也是因为洪水将至而逃难的。
马车上,正值壮年的车夫正专注地扬鞭赶路,并未看路边他们三人一眼。
而马车里的帘子,忽然掀开一条小缝,露出一张白皙可爱的脸,是一个和方喻同年龄相仿的女娃娃。
她好奇地垂眼打量着满身是泥的阿桂三人,仿佛从未见过世间疾苦一般,高高在上。
马儿健壮高大,马蹄有力迅捷,很快便拉着车驾还有那个女娃娃,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他们三人也已吃完,简单收拾好行囊,继续赶路。
方喻同一脚踩进脏扑扑的黄泥地里,感慨道:“这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阿桂眸光微闪,没接话。
刚刚那马车,与她在村里见过的那些简陋的驴马牛车都不一样,更像是小时候她住在庄子里,曾见过京中的主子来巡庄时坐的香车宝马。
挂着香囊,系着铃铛。
听说里头还熏着比黄金还贵的香料,铺着比水还要软的丝绸,她爹说过,那是大官才能坐的马车。
阿桂紧紧攥着湿漉漉的袖口,收回思绪,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毕竟,和她不是一路人,隔着望尘莫及的距离。
只是,她又想她爹了。
……
阿桂没想到,和那辆马车,很快又再次相遇。
她们晌午后只走了小半日,便看到那辆马车陷在前方的泥地里,车夫正焦头烂额地推着车轱辘。
可那片地全是烂泥,车轱辘牢牢陷进去,纵使车夫用力得脸都憋红,也仍旧纹丝不动。
阿桂三人走过去,看着车夫焦急的模样,忍不住问道:“需要我们帮忙吗?”
车夫原本还高兴,可看到这一老两小,很快又垂头丧气,“你们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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