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不打算再说,或者不敢再说。
阿桂轻轻蹙起眉尖,疑惑地看了一眼方喻同。
方喻同耸耸肩,表示他也不太明白沈青右的意思。
只是很快,他倒了盏新茶,放在沈青右的面前。
这是个好法子。
沈青右望了望阿桂温柔沉静的面庞,仿佛还是于心不忍一般,抬手蘸了蘸茶杯里的茶水,用指尖在桌面上飞快写下两个字,又擦掉。
可是看到那两个字,阿桂和方喻同的面色都是一凛,郑重得不像话。
沈青右微微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阿桂,你可是在恨我们沈国公府,怪我们不管你们一家?”
阿桂没应声,垂下的长睫扑簌几下,肤白莹润的模样似萦绕着淡淡的忧愁。
怨么?
或许在刚知道她的身世是有的,可现在已经不大放在心上了。
浅薄寡淡的亲情她早已见过。
沈青右望着阿桂远山含黛般的眉眼,姝色无双的容貌,忍不住又喃喃道:“阿桂,你和姑姑真的...太像了。”
阿桂抿着唇瓣,没有说话。
方喻同往她碗里放了她最喜欢的鳆鱼,她也只是用筷子尖儿心不在焉地戳着,直到戳得细碎,也没有夹起来。
沈青右又将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提醒她,“就是因为太像了.....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他。”
是他刚刚在桌上写下的那个“他”。
阿桂抬起眸子,长睫微颤,好似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
可沈青右语气平和又压抑,不像是在说谎,“其实,我们沈国公府也是有难言之隐的,你娘她那么好,自小就是我爹捧在手心里宠的妹妹,若不是被逼无奈,他又怎么可能不管她......”
“是不能管,不能管啊!”沈青右仰头闷了一小口酒,神色郁郁,“若是管了,那就是忤逆了他,得罪了他,沈国公府也就彻底完了,你懂么?”
“他喜欢我娘。”阿桂艰难地问出这几个字,仍是有些天方夜谭般。
实在是她从前十几年,都像活在尘埃里,是南国普普通通的万千百姓之一。
她从未想过,她娘会和那高不可攀的圣人,有着这样深深复杂的关系。
沈青右翘了翘嘴角,无可奈何又无比冷静地说道:“何止是喜欢,是求之不得、爱而不得。”
阿桂眸光颤颤,纤细娇嫩的指尖捏着木箸,悄悄泛白。
沈青右还在低声说着,“姑姑逃的时候,我已有十岁,是懂事的年纪,所以我知道的很多。你若还想问我什么,便尽管问我。”
“我娘为何不——”阿桂问到一半,又息了声,好像问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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