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挺拔颀长的身子贴在她身旁,压迫感极强。
阿桂耳尖不争气地红了,垂下白皙纤细的脖颈,正要说什么。
厨房门口冒出芦叶的小脑袋,她轻声道:“姑娘,热水已经备好了,您何时沐浴?”
阿桂抿着唇瓣,淡声回道:“不急,我弄好这些便来。”
芦叶点点头,瞄了一眼旁边的方喻同,便连忙消失了。
阿桂又靠过来,想帮忙。
方喻同却一边把泡好洗净的黄豆扔进石磨里碾着,一边用胳膊挡着她,漫不经心吸了吸鼻子,好像是在闻阿桂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阿姐快去沐浴吧。”
阿桂脊背一僵,他这是在做什么,是嫌弃她身上有味道,所以才一直催她去沐浴么?
她脸颊烫得通红,也不再执拗与方喻同帮忙,转身便跑了。
方喻同奇奇怪怪地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心中不由感叹。
还是阿桂好,这么久身上都还有淡淡的桂花香。
不像他,在刘家待了一宿,身上又脏又臭的,都不敢让阿姐靠近他......
方喻同点完豆腐之后,夜幕已经悄然降临。
他趁着烧豆浆、又放凉的功夫在厨房里坐着小憩了一会儿,倒是恢复了不少精神。
如他所说,他正是精力最旺盛的年轻时候,所以这一宿两宿不睡,也算不得什么。
方喻同擦干净手,路过阿桂的院子时,忍不住抬脚走了进去。
屋里的灯盏还亮着,透出一道倩丽窈窕的影儿在窗牖上,她似是在窗边坐着,还未歇下。
正巧遇上出来倒水的汀州,方喻同朝她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低声问道:“她怎么还没睡?”
汀州摇摇头,轻皱起眉,“姑娘似是被吓着了,之前刚睡了小半个时辰,便发了梦魇,再也难以入睡。”
方喻同也跟着皱起眉头,眼角浮起些戾色,待到他推开阿桂的房门后,那些戾色又都变幻成了藏着一丝宠溺在其中的温柔笑意。
“阿姐,睡不着?”他的嗓音很好听,轻飘飘荡过去,屋内点着的火光也几度摇曳。
阿桂回头看他,泪眼朦胧,不知怎的,刚刚她竟又忍不住在哭。
大概是因为害怕。
她虽从小颠沛流离,一路苦过来,可也没真正遇见过有那么多黑衣人提着刀剑,直奔她的脖颈、心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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