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身子一僵,脸上越发挂不住,“你都、你都瞧见了?”
“是呀。”芦叶偷笑,“我还是头一回见姑娘那样子,似乎大人也是,拿姑娘很是无可奈何呢。”
阿桂听到芦叶提起方喻同,更是羞得说不出话,鸦睫颤动,指尖紧紧攥着。
全被芦叶看见了,她会如何看她……
阿姐和阿弟,着实会让人不齿吧……
阿桂心底胡思乱想着,一颗心似是被扭成了一股麻绳,在软塌上一坐,便是一上午。
午时,芦叶端着煲好的陈皮炖水鸭和红烧狮子头送进来,并一碟清炒油菜和豆沙小馒头,都是阿桂平日里爱吃的菜。
可她念着昨晚醉酒之事,着实没什么胃口。
提起木箸又放下,忍不住朝芦叶说话道:“昨晚,你一直在房里伺候么?”
“昨晚有大人守着姑娘,没叫我们贴身伺候。”芦叶对答如流,给阿桂的碗里布了一筷子鸭肉,才道,“我只进来过一回,是大人叫送些热茶给姑娘醒酒。”
热茶,有用么?
还不是醉得一塌糊涂。
阿桂脸颊微烫,垂下眼,夹了个狮子头,用筷子尖儿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那你进来时...”
可瞧见了那不堪入目的场面?
比如,他躺在她身侧。
这话烫嘴,她实在没脸问出口。
所以只说了几个字,便声如蚊蝇,呐呐没了尾音。
芦叶却好像知道她想问什么似的,抿唇笑道:“姑娘,我进来时大人就坐在你的榻边,给你递水喝呢。”
甚好甚好,芦叶什么都没瞧见,也就不会看不起她。
阿桂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夹起红烧狮子头小口咬着,明眸蕴着春水,淡淡笑开。
芦叶也笑,在阿桂身侧,是那种看穿一切的笑,却没叫阿桂发现。
原先没觉着,如今看穿这秘密之后,芦叶是越发觉得大人和姑娘一等一的般配。
起码除了大人,世上再不会有人这样了解姑娘。
连姑娘酒醒之后,会说什么,会做什么,都全部预料得到。
芦叶暗自庆幸,大人教了她应对之法,不然若是在姑娘面前露了馅,只怕姑娘要羞得把自个儿关在屋子里,没日没夜不吃饭了。
......
饭毕,芦叶和汀州一块把饭桌收拾干净,又抬了那绣桌过来。
就放在临墙靠窗的地方,将那窗牖打开,亮光透过窗格上的祥云花纹落下来,照得绣桌上那只未绣完的香囊上,白鹤翅膀上的花纹都栩栩如生。
阿桂见着那香囊,便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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