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攥紧指尖,听得方喻同在她身侧吸溜着馄饨,而后沉声道:“阿姐,这馄饨味道不差吧?”
“嗯,和嘉宁城的一样。”阿桂轻声应着,不似他吃得那般豪放,而是小口小口抿着。
方喻同偷偷瞄她一眼,也情不自禁勾起唇角,而后埋头狂喝碗里的汤水,免得不可自控地笑出声来。
阿姐不再躲着他了,真好。
春夜总是柔和温婉,可因为快要立夏,所以空气里还是不免夹杂了一丝焦热。
也或许是馄饨热气腾腾,阿桂吃着吃着,鬓边碎发多了几分湿漉,亮涔涔的,被月光一照,向来柔和温软的面庞多了些艳丽耀目。
方喻同不经意抬头,望得眼睛有些发直。
可阿桂抬眸看他时,却又迅速低下头去,装作什么都不知。
只是耳根却悄悄红了,幸好阿桂也是满心羞怯,所以并不敢细细打量他,并未发现。
只有不远处街口,倚在马车车驾上的沙全和芦叶两人遥遥望着,笑得隐秘,嘴角翘得老高,像是今晚的春风都吹到了她们脸上。
真好。
大人和姑娘真好。
他们小声争论着何时能唤姑娘一声——夫人。
阿桂和方喻同一言不发地吃完馄饨,放下碗筷和铜钱,便起身回家。
青石板上,两人的影子被月光和提灯照得拉长重叠,远处是热闹的酒家,嘈杂人声不断,隐隐约约传来,很有人间的烟火味道。
可阿桂却觉得四下太过安静,几乎能听到她的心跳快要蹦出嗓子眼儿的声音。
她颤着指尖,快步走到马车旁,掀起帘子钻进去。
就连看到芦叶的笑容,也觉得不自在。
明明芦叶以前都是这样笑的,可现在,她却觉得芦叶像是在笑她。
真不好意思,可心里又不自觉泛起一股股的甜,让她不由自主也跟着,勾起了唇角。
原来释怀坦然的感觉是这般好。
她再也不用纠结,不必再听脑子里两个小人儿打架。
喜欢便是喜欢,逃不掉,也不必逃。
......
回到家中,方喻同先一步跳下马车,想要扶她,“阿姐,我送你回院里。”
阿桂红着脸,从另一边下了,还是不叫他扶。
方喻同的手怅然若失地停滞在半空中,随后抢过芦叶刚点亮的提灯,“走吧。”
若不抢个灯提着,他都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非要跟着她走。
阿桂淡淡回瞥一眼,又回正身子,忍不住翘起唇角,无论如何压,也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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