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微赧着垂眸,多日不见,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人,可一颦一笑,一眼一声,都让她指尖忍不住轻颤,心潮澎湃。
“阿姐,疼不疼?”方喻同指了指他的手腕,示意刚刚阿桂将手搭在石狮子上,被烫的那一下。
如今日头毒辣,这石拱桥前的石狮子也似要煮熟一般,冒着热气。
阿桂摇摇头,悄悄用袖口把手腕遮住,朝他淡然笑道:“我哪有那般金贵。”
其实她平时,不会那样粗心大意的,只是太久未见他,所以才......
“阿姐,别在这儿站着,太热了。”方喻同忽然抬手,拉住她的衣袖,“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在宫中轻车熟路,如入无人之地。
也不知道他怎么寻的路,竟真一个人影都没瞧见,只有他俩,还有被毒日头晒得胡言乱语的知了叫声。
他本只是牵着她的衣袖,可渐渐的,不知怎的,手腕一滑,便握住了她的手心。
那干燥温热的熟悉触感在阿桂掌心里一滚,就烫得她下意识想要把手抽回来。
可他握得紧,她无法抽手,耳朵尖子不争气地悄悄变红。
他是真的胆子大。
一直牵着她的手,好像不怕被人瞧见。
阿桂心惊胆颤,瞄他一眼,却发现他还是勾着吊儿郎当的笑意,万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可她不行,她马上又垂下眼,心底默默祈祷着,千万别叫人瞧见。
虽然害怕,其实却也舍不得松手。
时隔多日,能重新这样牵着他,好像是在做梦。
幸好老天爷听到了阿桂的祈祷,这一路上都相安无事,直到他带着她出了雍安宫,又绕了条小路,顺着游廊,到了一处小湖泊旁。
此处很是清幽,两侧都是栩栩如生的假山怪石,将夏日那股子独有的燥热都隔绝在外。
微风徐来,湖中绿水漾起浅浅的涟漪,吹得两人发丝微动。
这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凉爽僻静,鲜有人至。
方喻同还紧紧攥着阿桂的手,掌心里沁出些不争气的濡湿,可能是因为天儿太热,又在日头下奔走了一会儿,更多的,是因为浑身的血液奔涌太快。
阿桂又小小挣扎了一下,这回很快就抽回了手,她忙拿出帕子轻轻擦着,垂眸问道:“你怎的对宫中如此熟悉?”
“最近来得多。”方喻同简单答着,漆黑眸子总忍不住望向欺霜赛雪的面颊,此时眉心沁出了点点汗珠,便更多了几分惊心动魄的明艳之美。
阿桂长睫扑闪,瞥他一眼,又似被他灼灼的眼神烫得脸颊红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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