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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落下山崖的那一刻,他追过去伸手去抓,鬼魅似的人影不知何时竟已悄无声息的闪至他身后,接着,耳畔响起了恶魔般的低语——

“捡不到球,那你就去死吧。”

下一秒,萧瑟的寒风呼啸着向远方略去,如锋利的巨刃瞬间将眼前的景象切割成无数零碎的残片,尖利的石块、灰蒙蒙的天空、以及尖削刺向苍穹的秃树枝,全部在天旋地转的一瞬间狰狞着远去……

“咚”的一声水花飞溅!

他沉溺进了一片刺骨的黑暗中,池底的水草顷刻间如无数鬼手一般疯狂的拉扯着他,拖着沉重的身躯不断的下坠,下坠……

混沌的水声敲击着耳膜,眼前的景象变得越来越模糊,失去意识之前,他在黑暗中见到一道朦胧的身影张开双臂向他扑来。

“别怕,没事了。”

窒息感脱离喉腔的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清脆的银铃声从天边远远的传来——

叮铃……

杨月猝然睁开双目,挣扎着起身!

刺耳的蝉鸣声钻进耳膜,眼前是阔大而明亮的练功房,午后明媚的阳光从高高的玻璃窗上照射进来,混着树影在老旧的地胶上晃出一片斑驳,吱呀呀的风扇声将思绪猛然拖拽回现实。

……是梦。

杨月颓然松下一口气,五指插进半长的头发里,心烦意乱的把乌黑油亮的发丝抓得凌乱,露出白玉般莹白饱满的额头。

他最近压力太大了,居然就这么在练功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昏睡的功夫,都要被噩梦缠身惹得心头一阵烦躁。

楼道里传来慢吞吞的脚步声,他闻声抬头,门口的男生打着哈欠走进来,见到他的一瞬间,张大的嘴戛然凝固在空气里。

“学长,你来这么早啊?”

杨月扫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声音像二月的坚冰,带着刺骨的冷:“定的一点钟排练,看看现在几点了,你们人呢?”

男生看了看一点过五分的挂钟,有些尴尬的笑了:“我们上午拖堂下课晚了,大家这个时间……可能都睡过头了吧。”

杨月从毯技课专用的软垫上站起身,面无表情的朝他走过去:“我去洗把脸,五分钟内把人喊齐,不来的人这学期都可以不用上我的课了。”

边说边毫不客气的挤开杵在门口的男生,走向了卫生间,留下男生站在原地呆愣两秒,手忙脚乱的拿起手机在排练群里疯狂的喊人。

强劲的水流从水龙头里哗啦啦的喷流出来,杨月胡乱的洗了把脸,沾湿了前额的碎发,他干脆把湿发向后一拢,齿尖娴熟的将勒在手腕上的橡皮筋叼起,把半长的中发拧成半丸子头扎在脑后。

脑中挥之不去的噩梦把他的记忆拉回了9岁那年的寒冬,灰暗的天空飘散着细雪,他和从小就欺辱他的两个哥哥在宅院附近的公园里玩球。

那一天二哥待他出奇的好,给他买了孙悟空的面人,还把口袋里的夹心软糖分给他吃,那时他天真的以为隔在他们兄弟之间那堵带有偏见的高墙就要打破了,却没料那颗荔枝味的夹心软糖,竟险些成为他生命里吃到的最后一颗糖。

在医院昏睡的那一周里,他几次三番的在梦中见到了最后一刻那个张开双臂向他飞扑而来的模糊身影,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只记得萦绕在耳边的那句:别怕,没事了。

一周之后他大难不死,终于从高烧不退的昏迷中苏醒过来,却发现手边没有孙悟空的面人,身边也没有将他从死亡边缘救起的那个人,只有他二哥面带着温柔之下暗藏着几分阴狠的笑容,覆在他耳边轻轻呢喃——

“我们家不欢迎外来人,我其实早就想让你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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