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猫?”
侯择七穿了简单的T恤和九分休闲裤,露出了骨骼分明的脚踝,头发抓的很随意,透着几分懒洋洋的帅气。
“还行吧,”杨月不咸不淡的应着:“你怎么下来了?”
“来看看我家小孩是不是迷路了。”
侯择七看杨月揉猫的手顿了顿,凌厉的目光朝他瞪过来,立马改了口:“顺便去物业交下电费,一起吗?”
杨月一向不喜欢亏欠家里人情,他刚上大学的时候还没有成年,就已经知道到处找私人培训机构去代课打工了,他受够了集体住宿的生活,自己搬出来租房住的时候,哪怕再难再累也没有花过季婉瑜的一分钱。
可如今他阴差阳错的进了豪门,房子住了家里的,水电费再不自己负责,心里就着实有些过意不去了,想到这,他便点头站起来。
长时间蹲在地上让他的腿有些发麻,起身的时候身体一晃,就要往前栽去,吓跑了脚边的猫咪。
侯择七反应很快,伸手扶稳险些撞进自己怀里的人。
俊眉一挑:“怎么?投怀送抱?”
杨月不轻不重的推了他一把:“你一天不贫嘴会死?”
侯择七笑了笑,转身带路。
日渐西斜,天边的晚霞将他高挑挺拔的背影镀上一层赤红的金边,显得整个人光辉夺目。过了很久,他的声音才从前面传过来。
“我好歹是你哥哥,你偶尔撒个娇,我会很高兴。”
“……”
儿时有关于哥哥的记忆一瞬间如汹涌的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一点点的从脚踝蔓延到脖颈,它们像是有生命一般,一点点攀升、缠绕、最后紧紧扼住了杨月的喉咙,让他的话硬生生哽在喉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的眼神在侯择七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暗淡了下来……
不是的。
他印象中的哥哥,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他是季婉瑜未婚先孕的孩子,从降生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就是一个错误的开始。他的童年永远充斥着两个哥哥的白眼和谩骂,他是他们口中的灾星、扫把星。
杨家家庭教育严格古板,他小时候被打被骂被欺凌,都是家常便饭,违反家规要挨罚,以下犯上要挨罚,时不时的去给哥哥们当跑腿,事情完成的不好就要劈头盖脸挨一顿骂。
在他的人生里,“哥哥”这个词,就像是狰狞的梦魇,让他噩梦缠身,夜不能寐,磨牙嗜血般的日日夜夜折磨了他十几年。
长兄如父,他大哥自小练习拳击,脾气暴躁,打人凶狠,所有兄弟凡是有一点让他不顺心,他都要暴跳如雷,每当他暴怒着将自己拖进漆黑潮湿的阁楼时,都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他二哥性格阴翳,是个十足的笑面虎,表面对他严慈相济,背地里却不断对他施加精神折磨,甚至在他九岁那年失手将他推下公园的假山,让他险些淹死在混着冰碴的水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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