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次次都打脑袋!上次班主任不是还找他谈心来着。”郝春满不在乎地道。
“那打你哪儿了?”
语气凶狠,像在审问。
郝春不自觉地脊背缩了缩。
陈景明敏锐地捕捉到他这个小动作,一把拉开他校服拉链,剥卷儿似的往两边肩头扒拉。
“别动手动脚!”郝春往后躲。却赶不上陈景明手快,将他胳膊反过来一拧,校服外套就剥了下来。
九月份的天气,郝春里头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校服上衣一脱,从肩头到胳膊都是伤。
陈景明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将他掀过来,检查后背。
背上大片淤青,条缕纵横。
从脖子下头全是青青紫紫,显然是被鞭子抽过。有几道血红的鞭印高高坟起。陈景明掀起黑色背心,挪到颈子下头,手指冰凉,抚在那坟起的鞭印上。
“他又抽你!”
愤怒至极。
郝春见这事儿瞒不过他,只得笑。“没事儿,没事儿,咱皮实。从小揍习惯了,不怕他。”
“你就不知道躲?!”
“怎么躲?他人那么高,那么壮!”郝春一把推开他,慌慌张张把背心放下来,又从陈景明手里抢外套。“又不关你事儿,你就爱瞎操心。”
“怎么不关我事儿?!”
校服外套没抢下来。陈景明凶狠地瞪着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躲不过,你就不知道来我家睡?”
“又去你家睡?”郝春夸张地挑动两条浓眉,眼珠子亮的跟黑玻璃弹珠似的,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你爷爷该烦我了!”
“瞎说,我爷爷特喜欢你。”
陈景明目光下垂,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突然泛起一点可疑的潮红。在苍白皮肤上,就像开了桃花。比班花还漂亮!
郝春咦了一声,凑到他面前笑道:“呀,你脸红了!你脸红了,陈景明。”
说着哈哈大笑。
哗啦一声,厕所门打开,刚才和郝春一起比赛遛鸟的男生脚步乱哄哄地从里头走出来。
陈景明放开他,将外套一扔,就直接罩在郝春脸上。郝春啊啊地叫着,胡乱将外套从脸上扯下,再看时,陈景明早就跑了。
远远地走在前头,腰杆笔直,在阳光下如同一株正在青葱生长的树苗。
06
郝春吹了声口哨,和后头那帮小无赖汇合,晃晃悠悠往课堂走去。
刚走到教室门口,上课铃就响了。陈景明早就脊背绷的笔直坐在第一排,目视前方,一点也看不出刚才对他耍流氓的样子。
郝春笑笑,拖沓脚步径直走到最后一排,然后将书本高高的摞起两路,遮住老师投过来的视线,双手往课桌上一趴,头埋在臂弯,开始睡觉。这一节英文课,反正上和不上对他这个学渣来说没什么区别。他索性睡了个天昏地暗,直到下课铃响也没能唤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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