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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呼吸声。

“你他妈怎么变得这么……”陈景明喘着粗气,很久找不到一个确切的词语来形容此刻的郝春。

现在的郝春躺在病床上,看起来十分凄惨,额头、下巴、后背到处都是伤。他手抚着郝春的后颈,一手捏着他的手臂,另一手轻抚郝春后颈上那块小软肉。沿着那里下去,然后突然重重地一按。

郝春疼的整个人跳起来,胳膊上的输液管剧烈抖动。“你他妈干什么!不答应你的求爱,你就得杀死我吗?!”

“你说话什么时候这么低俗!”

“老子他妈本来就低俗!陈景明,咱俩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陈景明抿嘴不说话,突然松开他的手,双手强势地撕开郝春的病号服。后颈下面,刺着一只巨大的张扬的蝴蝶。

触须宛然,栩栩如生。

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暴露于空气中。

郝春大口呼吸,几乎不能够喘气。

呼出来的气是热的,可是郝春却觉得自己胸腔却像是破了口的老风箱,呼啦呼啦往外漏气。

瘆人地凉。

“什么时候纹的?”陈景明的声音都在抖,颤抖的似带哭音。

郝春不想说话——他也说不了话。他现在连呼吸都够呛。嘴唇一直哆嗦,刚被陈景明吮干的血迹又流出来。

“是不是那时候……”

“不是!”郝春别过头,声音很拧。

然而这么强势的否决,代表他本来就知道陈景明要说的“那时候”是什么时候。

*

那时候,陈景明和郝春都是二十五岁,两人同一天生日。在生日那天他们做的很疯狂,从客厅到沙发到卧室到厨房,每个角落都滚,都沾染了青春的热汗。

他们在七月出生,他们在七月相爱,他们在七月那天晚上喝的酩酊大醉,彼此纠缠在对方的身体内,几乎不能喘息。

“陈景明我爱你!”郝春疯狂地喘着粗气吼。

“郝春我也爱你!咱们什么时候做个纪念吧。”

“你要什么纪念?”

二十五岁的陈景明陷入沉思。“戒指。咱们去订一对戒指吧,刻上你我的名字。”

“俗!”郝春笑的很欢,鼻子上起了一点皱,露出一口白牙。“戒指会丢,不如刻进皮肉里,一辈子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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