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近在咫尺,姿势还挺不可描述的。
郝春响亮地嗤笑了一声。“不行你丫就给老子滚下来!”
他嗖地缩回腿,十足摆出了一副鸣金收兵的架势。
“……你,你别动,”陈景明难受地按住他,强行憋着,是个圣人也忍不得,何况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柳下惠。
陈景明抱住郝春架在自己腰间,喘着粗气对他说,“你、你再忍一分钟。”
郝春斜眼乜他,不说答应,也不算不答应。于是他就被环抱着,与陈景明一起下了床,挪动到台子前。哗啦啦,台子上的东西被陈景明弄翻了大片,陈景明的修长手指稳稳握住了一瓶油状的药。
一路颠簸,郝春其实已经被碰到了秘处。但他也在强忍着,这么多年他一直都爱陈景明,哪怕脑子不爱了,身体依然对这个人保持深刻记忆。
这样亲密地碰触,于从前是家常便饭一样的寻常。可在分手十年后,这还是郝春第一次被人碰。
啧,他有点不想忍耐了。
“你丫快点!”郝春用这么多年老烟龄飙出来的沙哑烟嗓怒了,低低地、难耐地吼了句。“你再不快……啊!”
陈景明猝不及防地进入,带着一股弥漫的药油气味。
郝春瞬间说不出话了。他眼神拼命往上翻,眼白暴露出来,嘴角微微咧开。头顶依然有一盏明亮的灯光,或许不是一盏,而是无数盏。就像那年那月的老房子里,他和陈景明滚在一起,无尽疯狂的那个白天与黑夜。
二十五岁生日的时候,他们俩连续滚了三天,从客厅到床脚,竭尽全力地嘶吼着。
十年前,他们爱到野蛮。
他们爱到用尽全力。
慢慢地,一滴眼泪从郝春眼角落下来。他今年三十五了,他没有多少余生可以用来再与这个人死缠烂打了。他的病来自于遗传,常年都得靠药撑着,他撑了十年,这么艰难,不过就是拼着那口气。
他不服气。
他觉得他是真的爱着陈景明,用尽全力地爱、傻不拉叽地爱。就连他的身体,也依然这么忠诚地、可笑地爱着陈景明。
这世上无人能否定他对陈景明的爱,他自己都不能!
可陈景明终于还是成了“别的男人”,拥有一张模糊的脸,转过身,就是人群中模模糊糊的一抹背景色。
二十年后,哪怕他都已经当面戳穿了谎言,陈景明依然能轻言细语地吻他、狂野如牛地耕他。
二十年后的陈景明,可怕到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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