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郝春燥热到嗓子眼发干,咧开嘴角,露出两粒雪白小虎牙。
“淦!”
他说,同时收回了那把弹簧. 刀。
陈景明看起来也松了口气,往前跨了半步,依然黑眸熠熠地盯着他。“阿春,我陪你一起去职高。”
大概是怕他不能同意,尾巴上又加了个柔软的央求。“……好不好?”
当然是,不好。
郝春咧嘴龇牙笑得特别没心没肺。他故意歪着头,斜眼打量阳光底下的陈景明。街边咖啡馆的香气挺浓郁,比他日常喝的那些中药味还要苦。咖啡馆深绿色招牌在微风中簌簌轻颤,不知名的,郝春的心也抖了一下。
他觉得心酸,嘴巴里却故意笑着说,“不好!陈景明,你要是不能去九中,你爸就得让你出国啊!你出国走了,到了太平洋那头你还能记得我不?就算你能吧,咱俩隔着十几个小时的时差,想要聊个天都不容易是吧?”
这些倒都是真话。陈景明抿紧了唇,又紧张地攥起拳头,拳头贴合在黑色镶嵌白边的运动短裤下,叫太阳晒的都快冒汗了。
可依然很白。
陈景明这家伙就像是天生晒不黑,无论怎样糙养,都始终透着股脂明玉润的亮泽度。皮肤细腻到触手一片滑,但和女孩子们的不一样,和他郝春的也不一样。
这家伙,就是透着股高级感。像一颗落在沙堆中的夜明珠,皎皎莹莹,就连生气起来都格外好看。
郝春龇牙咧嘴地笑着打量他的这颗明珠,这家伙就又快要生气了。算了,看在这家伙这么好看的份上,他决定宽宏大量一次。
“这么着吧陈景明,”郝春继续龇牙咧嘴地笑,两粒小虎牙尖尖。“你要是真想和老子在一起呢,你就去九中!咱图的不是眼前啊对吧?你去了九中,你爸就不能催你,你爷爷躺在病床上也不能日夜舍不得闭眼。”
暑假刚开始第三天,陈景明的爷爷就病了,老毛病复发,据说是看不好了。据医生说,他爷爷肝脏早就衰竭了,估计也就是为了照顾这对儿“孙子”才能撑到中考结束才倒下。陈景明爸就想把他爷爷弄去A国,顺便把陈景明一道接走。可陈景明刚与郝春确定恋爱关系不久,恨不能日夜都做对方的影子,当然打死不肯去A国。
至于陈景明爷爷么,也不想走。按老人家的原话就是,故土难离,何况这病去了A国也治不好。
于是这事儿就梗成了一根刺,陈家祖孙三代都梗着,谁也不肯让步。
郝春当然也没那么伟大,他也就刚过完十六岁生日,心上人要跑路甚至一跑就是横跨太平洋,这事儿他也接受不了!他就尽力想着能折中。
“陈景明你丫别说是为了老子,要真是为了老子,你就该滚去你的九中。”郝春故作凶狠地瞪着陈景明,从语气到神色,哪哪儿都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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