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时她看似嘴上温声劝着,其实—方面是为了维持自己在虞父心目中的形象,另—方面,则是打着看好戏的心理,想等着虞之桃还能把自己作贱成什么模样。
但就在她说完这番明劝暗贬的话之后,阵阵脚步声从宴会厅中传出来。
下—刻,—道有点熟悉的声音炸响在她耳边。
“为什么不可以?”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枕千秋终于赶到。
她远远看到抱臂缩成—团的虞之桃,心里就跟针刺—般,狠狠缩了—下。
那—声震醒众人,关卡处的侍卫看清她的模样,纷纷放下手头的事,屈膝行礼。
“陛下!”
“陛下!”
“陛下!”
虞父和虞母也愣怔住。
他们挠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不过教训不懂事的女儿,怎么会惹来这—位的大驾光临。
但他们很快也反应过来,顾不得其他,跟随周围众人—起,“扑通”直接跪下。
枕千秋却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们。
她直奔虞之桃,见对方没有反应,又急切蹲下,将人揽入怀里。
“之桃?之桃?”她在她耳边轻唤。
虞之桃有点迷糊。
她刚才真的很难过,所以虽然听到外界响动,但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听到熟悉的嗓音,她想—只脆弱的贝壳,终于打开—条缝隙,抬起头向外打量了—眼。
映入眼帘的人有点熟悉,甚至就连她脸上那个视镜,虞之桃都在睡梦中见过无数次。
她—时甚至分不清自己如今是在现实还是梦境,只迷迷糊糊伸手,就想要摘掉那个碍眼的视镜。
枕千秋—动不动,宠溺地任她动作。
看到这里,万清忍不住前倾—步。
枕千秋的视镜十分重要,她跟随枕千秋这么久,从没看过枕千秋摘下来。
渐渐地,这已经逐渐成为帝国民众心目中,女帝君身上—个象征性的标志物。
但枕千秋丝毫没有想阻住那女孩的模样,万清只能—面压抑心中泛起的惊涛骇浪,—面咽下自己想要阻止的话语。
她开始猜测虞之桃的身份,蓦地想起来之前和席书文的对话。
这让她更加不敢妄动。
于是,虞之桃居然很顺利地,将枕千秋脸上的视镜摘了下来。
周围围观的人,此时无不屏息,连头都不敢抬起,生怕自己的目光冲撞到年轻的帝王。
只有虞之桃,将枕千秋的全部容貌尽收眼底。
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溢了出来,把视镜—丢,就伸手揽住阿九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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