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失语,含着眼泪骂道:“你神经病吧!”
顾恺摸了下手腕的刀口。
“挺疼的,裴温肯定比我更疼。”
顾恺抬头问鱼霜霜:“这么疼,他怎么能狠下心对自己下手呢?”
“他就那么不想活了吗?”
顾恺不明白。
鱼霜霜沉默了一下,突然道:“其实,我也自杀过。”
“……”顾恺有点懵,“什么?”
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的鱼霜霜也自杀过?
“为什么?”顾恺问。
“那是好几年前了。”
鱼霜霜靠着墙,微微仰起头,像是在回忆:“那时候,我爷爷去世了。”
“爷爷是这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我对家的所有美好记忆,都来自于我的爷爷。”
“他离开后,我感觉天都塌了。”
“从此以后,我只能一个人去面对那对夫妻——和他们相处的每一秒我都觉得窒息。”
“所以当时,我觉得人生再也没有希望了,生命一片灰暗。”
顾恺也经历过亲人的离世,但那时候太小了,他的父母又都在身边,所以根本没走到鱼霜霜这种程度。
“于是,有一次我在他们家时,和他们吵架了,一怒之下,就从四楼跳了下来。”
鱼霜霜自嘲地笑了一下:“结果我运气太好,只是骨折,养几个月就痊愈了。”
“而且养伤的过程还非常磨人。”
提到爷爷,鱼霜霜黯然垂下眸。
顾恺正在思考怎么安慰,就见鱼霜霜一笑,眼里泪光闪闪:
“没事,我现在都走出来了。”
鱼霜霜擦了下眼角的泪,笑道:“我只是想说,当一个人不想活的时候,割腕那点痛苦,根本不算什么。”
“对他来说,活下去本身就已经是最痛苦的事情了。”
“为什么痛苦?”顾恺问。
“我建议你多去了解一下抑郁症。”鱼霜霜说。
裴温在ICU待了三四天,而后转入重症病房观察。
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脸色却仍然苍白得像一具骷髅,就像坎台词里说的那样。
顾恺不知道裴温在想什么,自从转入重症病房后,裴温就一直不说话。
因为身体虚弱,他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不睡觉时,便望着窗外发呆。
还是上次那家医院,因此窗外还是熟悉的银杏树。
银杏树的叶子重新长出来了,嫩绿的,喜人的,在风中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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