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推开的门。乔帆用中文说着“算了”、“干嘛啊”,下意识贴住他后背。他身上已经没有海风的气味,干燥而清爽。孟修不容分说,突然捉住她手臂,环住自己,就这么粘连在一起地往前走。
这样的亲密接触很陌生,但没来由的,可能是被蛊惑了,她居然没有抵抗。
乔帆抱住孟修的腰,孟修的手臂绕过她后颈,指着货架上的东西给她看。她笑起来,眼睛里微微亮着光。
因为挨得很近,四周都是人,所以他们交谈也很小声。
她说什么的时候,他就低下头。
他垂下眼睛,总显得耐心而亲昵。她害怕别人这样,但又不小心着迷。
走出去后,孟修忽然弯下腰去捡什么,抓在手里递给乔帆看。乔帆以为是壁虎,不情愿地躲开,结果他张开手,只不过是鸡蛋花而已。
她故意假装发火,他去牵她的手。十指相扣,她想离开,两个人的手连成一条线,走着走着,又肩并肩在一起。乔帆觉得肉麻,但心跳到无法顾虑害羞。
回去是孟修开车。
天色暗沉,冰凉凉的鱼肉在胃里并没有不适,只是还残留着雨露般的余温。皮肤已经热起来。
乔帆一张一张地翻看照片,口吻散漫地问他说:“你很喜欢拍照?”
“没有。”他实话实说,又骤然意识到,她是看到他拍了很多张她才做的感悟,一时之间唯有搪塞,“随便拍的。”
“辞了职打算去哪里?”
“到美国研修,几年前也有这么计划。”
她目视前方,车灯照亮了住处的栅栏:“所以我是做了什么得罪你的事吗?你至于这么害我?”
到这时候,她声音里还并没有那么多波澜,只是平静地,仿佛要捉弄他般说出了乍一听像是诘难的台词。
“对不起。”孟修向人道歉多半是为了挑衅,仅有的几次真诚全花落她家,实在算不上什么幸事。
她回复:“多少还是解释一下吧。”
停稳的车内万籁俱寂,海浪声倒是大梦初醒似的清晰,冰冷得宛如大雪破碎时的响动。
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你可能更适合别人”的台词太矫揉造作,现在说“我本来也想告诉你”又为时已晚。孟修说:“我太紧张了。”
夜色里,乔帆忽然笑起来,但却隐隐掺杂着生气。
下车后往屋檐下走,孟修坐在驾驶座上,长久默不作声地目送她。乔帆不断地向前走,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只停留在原地。乔帆默默看了他一眼,走去后没有锁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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