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帆问:“你自己也在内吗?”
他垂着头,像个小男生似的在树下转圈,回答她说:“是吧。”
“所以你才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是吧。”孟修还是这么说。
乔帆注视着他,痛殴他和拥抱他的念头混杂在一起难以区分。“那好吧。”她说。
她转过身掉头,车钥匙在她身上,所以想走随时能走。
那好吧。乔帆想。人渣,中二病,搅屎棍。她也不是非他不可。已经不是初中生了,她会好好从幼儿园毕业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用力,走每一步时她都在想。
孟修注视着她,一直到乔帆开着车飞驰而过,他都纹丝不动,在没有车寸步难行的地方。
独自在住的地方等到天亮,一个人吃了鱼生饭,到机场时已经将近中午。她翻找机票,结果不小心拿成来之前在孟修家找到的那张,随便扔进垃圾桶,然后才坐下。
乔帆扭头看向窗外。
停机坪上的飞机起飞了,沙滩度假风格的装饰随处可见,广播里是多种语言的播报。她听到周遭有游客频频回头,座椅微微晃了一下,有人坐到另一端。
邻座的男人看起来相当狼狈,手腕上沾着创口贴,不仅头发乱糟糟的,衣着也还保留在昨天的状态,脸色看起来彻夜未眠。这情形险些令人梦回中学,她看得呆了,短时间内没说出话来。
乔帆不是那么拘小节的人,一路走下来,就连她本人都偶尔感到意外。她为什么愿意分给他莫大的关爱?起初勉强算投桃报李,但在她布满雷区、随时被引爆的安全地带里,孟修留了下来。只有他留了下来。
孟修开口,却是很有火上浇油风格的告白:“我也不想那么爱你。”
别人都只认识游刃有余的他,更不用提当事人自己,他原本只想搜罗同类,把她留在供自己蚕食的领域,为此做出牺牲,用负罪感牵绊她也在所不惜。但她朝他笑了,堂而皇之地耍赖,光明正大地狡辩。后知后觉,那一刻他才出生。
“我其实从没真的怪过你,就算你算计我。”乔帆说。
“我外套拉链坏了,”孟修望着她,讨好地微笑起来,赏心悦目到狡诈的程度,“可以麻烦你帮我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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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班一改再改,负责接机的江荣不耐烦到极点,直接在“坑比联盟群”里破口大骂。值得一提,即便如此,屏幕外的他还是面部神经坏死一般毫无表情。上次等这么长时间还是结婚的时候,他被伴娘堵在门外,非得每个人一一发了三轮红包才见到妻子。
万幸他带了PC,直接在航站楼工作。时间差不多时起身,人接二连三涌出来,他个子高,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为灯塔。
“江荣!”乔帆高声叫起来。长达十小时的旅途都没让她感到疲惫,真是精神好得可怕的幼教从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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