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粗暴,她觉得若是咬紧牙关,熬过去便也熬过去了。哪怕日复一日,也左不过一个熬字。
可他没有逼她,最多不过晚上睡觉时搂着她动手动脚。如今突然给了她这样一句,说得虽温和,她却反倒不知该怎么办了。
可她不动,谢无就等着。
温疏眉如芒刺背,死死低着头,一点点往他面前凑。
好几息的工夫,她才将这几寸距离挪完。
两个人近在咫尺,她抬眸便迎上了他的眼睛。视线相触,她蓦地更慌,已几乎已碰到他唇边的樱唇忽而一偏,她闭着眼触在他侧颊上。
只那么一下,她就离开了。贝齿咬住下唇,看也不敢看他。
谢无扬起笑,双臂将她一拢,毫无顾忌地也吻在她侧颊上:“去了你叔伯家里,不许说我坏话啊。”
“督主放心,我不敢的。”她小声道。
谢无眉心不经意地皱了一下。
他更希望她说出的是“我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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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日后,百余人踏着洛京的初雪出了城。
宁州地处江南,要先行四五日的陆路,再在江边乘船,乘船复行五六日才能到。
百余西厂宦官都骑着马,唯温疏眉坐在马车中。他们赶路也并不专门去找什么驿站,头几日晚上正好赶上经过官驿就住了进去。到离码头还有一日时,附近并无驿站,便就地扎了营。
外头扎起帐篷、升起篝火,篝火上又架起一口锅,谢无差了人出去,与附近的农户采买了些食材来,鸡蛋、青菜、面条乱七八糟地混在一起熬了半晌,凑凑合合地煮了一锅烂汤面。
孙旭呈了一碗,端到车边递给温疏眉。孙旭刚走,车帘又被揭开,谢无端着碗坐进了车里。
“督主。”她低一低头,往侧旁挪了挪,低着头挑面。檀口轻启,她细细地将面条吹凉,送进口中。
谢无自顾自也吃了一口,默不作声地看她。她未有察觉,吃完口中这一口,又挑起一小口来。
三五口吃下去,听到他漫不经心地发问:“吃得惯?”
她一怔,抬头:“这有什么吃不惯?”话说出口,她忽而明白了他为何会那样问。
在他眼里,她大概是没吃过什么苦的。从小娇生惯养,进了浓云馆,也仍被锦衣玉食地娇养。
她垂眸,抿唇抿起的笑意平静淡雅:“到浓云馆之前,我在天牢里待了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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