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疏眉不开口了。
她看得出,他就是有意气她!
偏他又指一指她:“叫娘。”
“督主!”温疏眉脸色铁青。若不是实在不敢发作,她险些拍了桌子。
谢无扯着嘴角怪笑:“你非要救回来的孩子,不管你叫娘管谁叫娘?”
温疏眉恼得不想理他。
他就是以戏弄她为乐。
救个孩子回来,又让他多了这许多怪话。
不多时,几盘素饺端上了桌。温疏眉堵着气,只顾低头吃自己的。谢无倒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自己吃着,还不时地喂谢小梅一个。
等饺子吃完,码头那边的船也到了。前后十余艘船,皆挂着几丈大的白帆,停在江边好生霸气。
这样的情景并不常有,江边便聚了许多百姓驻足围观。但在看到西厂众人遥遥而至的瞬间,人人都如同见了妖怪一般,作鸟兽散。
谢无带着温疏眉一马当先地先上了船,剩下百余人除却几个近前侍奉的以外,都各自上了后头的传去。过了约莫一刻工夫,船舶陆续离了码头,向南驶去。
船上的空间很大,船舱除了卧房,还有客厅、书房、厨房,另有一方小间,用以存放茶叶茶点,当中也有桌椅,可供下人们歇脚。
温疏眉四下看了一圈,便与阿井讨了些伤药来,带着谢小梅进了这方小间,帮她上药。
谢小梅很乖,身上伤处虽多,温疏眉帮她褪去衣衫时她也不哭不闹。上衣才刚脱去,房门吱呀一响,两个人一并看去,谢小梅乖巧地唤了声:“爹爹。”
温疏眉下意识地拿衣服挡她的身子,脸上不自在:“……督主一会儿再进来。”
谢无阴着张脸看她:“我们太监不算男人。”
又讲歪理。
温疏眉禁不住地蹙眉,他啧声,又说:“才四岁的小丫头讲什么男女大防?”
这话倒不是歪理了。
温疏眉却鬼使神差地驳他:“督主怎么知道她才四岁?”
他伸手一递,手里两页纸:“她的籍契,你收好。等回京拿去户部办份新的。”
她哑了哑,倒没料到他还记得将籍契调来。忙接过来,妥善地收进怀中,谢无的手往袖中一探,又摸了盒药膏出来:“用这个。”
她接过药,他就转身走了。温疏眉凝神想想,莫明觉得他还挺像个当爹的样子。
——这种印象在傍晚时分荡然无存。
彼时原正在传膳,谢小梅从没见过这样多的美味佳肴,盯着进进出出的摆膳的宦官们大睁着眼睛吞口水。谢无原本好好地在床上躺着歇神,不知怎的忽而坐起来,指着谢小梅问:“她是不是要睡这屋啊?”
温疏眉坐在茶榻边读着书,听言想了一下:“是?”
他的眉头一下子拧起来:“那不要她了,丢到江里去喂鱼!”
屋里倏然一静,谢小梅打了个哆嗦,吓得脸色惨白,直愣愣地望着他。温疏眉吸了口凉气,眼见谢无下床踩上了鞋子,她忙也起了身,拉过谢小梅一把挡在了身后:“……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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