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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今年年初,文乐和他第一回 见。

文乐之前一直上的族学,因为家里都是出武夫,没几个认真读书的人。眼瞧着最小的孙子也开始频繁往教练场跑,镇国府老夫人不愿意了,非得央着文乐去国子监。

国子监是皇子上课的地方,文乐自然不够格。但好歹是镇国将军的嫡孙,进去念书不配,但做陪读却是绰绰有余的。

前朝武帝除了几个被赶到贫瘠偏远封地的儿子以外,还留有一遗腹子刚十五岁,正好是去国子监的年纪。

老夫人知道自己家从来都是风口浪尖的地方,不敢让文乐给太子人选做伴读,千挑万选,就选了那遗腹子周崇。

周崇作为前朝皇帝的遗腹子,早在肚子里就已经过继给了新皇,连名字都是新皇取的。唯一一个不是新皇的儿子,他的处境却不如别人所想,年纪不大,却颇受皇帝喜爱。进贡的荔枝、茶叶,连同好看的绸缎都先一步送到他宫里去。

皇帝疼爱前皇遗腹子,留下不少好名声。捧杀还是真疼爱,前朝后宫各人都有自己决断。

镇国府老夫人也做的这个打算,龙椅那个位置,父死子继,皇帝再怎么疼爱,也不会把位置传给周崇。

他们镇国府也不需要再往夺嫡争位的漩涡里挤,干脆让文乐去做这周崇的伴读,少了猜忌,也给文乐好好教导教导。

文乐还没学会怎么伺候人,好在周崇不是个讲究规矩的。俩小男孩儿处一块儿,没过几天就成了兄弟,私底下没人的时候一口一个哥一口一个弟的叫唤。

有回上学,周崇起得迟了,不知道哪个遭天谴的奴才忘记时间,紧锣密鼓跑到国子监,正好赶上一月一回的大课,由祭酒大人傅骁玉上课。

文乐跟在周崇后头,低垂着头伺候在他左右。

榻上的人声音磁性,头发尽数拢在脑后,竟然是个还未及冠的年纪,就能做他们的老师。

“九殿下,是何缘故迟了?”

排行老九的周崇最怕遇到老学究,皇帝疼爱就是风口浪尖,他哪怕顶着一个皇子名号也不敢肆意使用皇子权利。便宜哥哥们都在周围嬉笑,都不加掩饰。周崇的脸色越发的白,尴尬地正坐着,行了学子礼。

他还没说话,身后的文乐先一步鞠躬,说道:“回禀祭酒大人,是臣失职遗落了书册,来回耗费了些时间,这才来迟。”

在座的伴读家里最次也是四五品,进宫伴读打的是成为皇子家臣的旗号,自然不会是奴才一挂。

更别说文乐自小跟随家兄,不说战场杀敌,剿匪这活儿干过不少次,身上也是有功名在的,臣的自称无可厚非。

话音刚落,傅骁玉就托着腮,笑了起来,直截了当地指到周崇身上,说:“既是遗落了书册,便不未曾起迟。九皇子衣袍繁复,平日有专门的奴才打理,今儿没戴佩玉,腰带也系反了,你告诉我这是取书册时弄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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