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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别说那些扫兴的事了。”崔晚晚打断他,不想他再沉湎愧疚,转而道,“今日之事你都知晓了吧,咱们这位新陛下可真是敢作敢为呢。”

崔衍点头:“我一早便知,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为何?”崔晚晚好奇,“你从前便对他颇多夸赞。”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对拓跋泰产生这么大的兴趣。

“智勇双全、用兵如神这些,看他如何率军击退匈奴便知道了。但难能可贵的是,三方联军起义,唯有他的人马途经各座城池,不烧不抢不扰民。”崔衍啜了一口茶,“足以证明他所谋之物,远不是高官厚禄这么简单。拢聚民心且爱惜名声,这是历代明君才会做的事。”

“如此看来,他的谋划可能早在你我之前。”崔晚晚点头赞同,随即哀叹一声,“阿兄,我怎么觉得咱们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呢?”

“崔家祖训世代忠君,但到我这里,需得加上几个字。”崔衍一字字道,“只、忠、明、君。”

也只有崔衍这般恃才傲物的人,敢这么大逆不道,说出不事昏君的话来,甚至隐约还透露出要改天换地的意思。

“那阿兄觉得,拓跋泰会是明君吗?”

崔衍摇头,轻笑道:“坐得稳皇位再说吧,如今他好比从狼窝里抢了肉的猎人,身旁都是虎视眈眈的恶狼,正眼红得不行呢。”

江肃万万没有想到,他螳螂捕蝉,拓跋泰黄雀在后,自己竟是养了条白眼狼在跟前,到头来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果。

太傅是天子之师,地位尊崇,但并无实权。拓跋泰此举明升暗贬,大典结束之后,加封太傅的圣旨就到了江肃手中,随之而来的还有金银地契等赏赐。

江肃面无表情接了旨,关上门却大发雷霆,砸碎一屋器物。平复心绪后他招来心腹。

此人叫赵阔,正是之前提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那位谋士。赵阔四十余岁,身材精瘦其貌不扬,颧骨高高凸起,下巴留着一撮山羊胡。

进屋见到满地狼藉,还不等江肃开口,赵阔率先伏地磕头请罪:“主公息怒!是我等不察,竟让那拓跋小儿钻了空子,还请主公恕罪!”

“先生请起。”江肃深知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应当笼络人心,于是做出一副温和模样,虚扶一把,“我请先生来,是想商议应对之策。”

赵阔起身,毕恭毕敬道:“如今那拓跋小儿既已恢复安乐王后人的身份,又有遗诏玉玺在手,登基称帝占着‘名正言顺’四个字。”

“既然木已成舟,不妨让他先坐着皇位。”赵阔捋着胡子,眼神精明,“镇南王与房牧山两个心腹大患,拓跋小儿必不会放任自流,且看他如何与那二人斗法。主公趁此时机韬光养晦,待到他们几败俱伤……”

赵阔说着说着去看江肃脸色,只见他闭口不言,也不表态,便知道这是还没说到心坎上,于是眼珠一转,道:“但拓跋小儿这般算计主公,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在下有一计,可让他身败名裂。”

江肃这才开口:“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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