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不起。
他眼中竟有些悲恸,声音彻底哑了:“我只是怕你离开……我与你夫妻一场,你心中竟然从没有过我?”
她擦擦眼角,恍惚地撇开视线。
“有过。”她笑了笑,“是有过。”
只是现在没有了,而已。
两人从来没有吵得这么凶过,昨天起码表面上温情脉脉的,现在离决裂都不远了。
兰露和柳风都吃了一惊,就连门外的文竹和霁月都惊慌起来。
怎么一下子吵成这样了?这该怎么收场?
柴熙谕也没想到竟然问到这样的回答,一时间攥得手背青筋暴突,牙关作响,似乎被一刀捅穿了肺腑,痛得他呼吸都抽搐起来。
字字如刀,仿佛要割裂他的魂魄。
几颗泪珠子挂在她眼角,她冰冷的神色刺得他眼睛酸疼,根本睁不开。
他想帮她拭泪,她却撇开头,不让他碰。
他的手僵在半空。
兰露意识到不好,顿时哆嗦着跪了下来,“殿下,是奴婢忘了说……”
“兰露!”陆云娇厉声喝止,“退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跟你无关!”
兰露疯狂摇头,哭了出来:“殿下,真的是奴婢,求求殿下不要怪罪王妃,王妃只是一时气话,什么都不知道……”
柳风也急,却不知怎么劝,跟着扑通跪了下来。
文竹也在门外跪下来,“王妃有所不知,殿下听说李司言来了府上,公事都顾不上就回府了……”
的确是他说过的,天塌下来有他在,无论她做了什么。
“够了。”
他声音很沙哑,像磨损得黯淡无光的玉器。
文竹从来没听过他这样说话,心提得高高的。
兰露霎时间收住哭声,捂着嘴不敢说话,眼泪扑簌簌地掉。陆云娇抹着眼角,似乎他只要敢动兰露一下,就跟他拼命。
“那药不能再吃,我帮你扔了。兰露,以后不许再跟着王妃一起犯糊涂,否则我唯你是问。”
兰露哽咽着点头。
柴熙谕起身,想碰她的脸,却被她避开了。
他垂下眼帘,眼神灰暗。
他已经后悔了戳破此事。
只要两人面上和睦,陆云娇向来心软,就算是一块坚冰,迟早会有捂化的那天。
不像现在。
说到底是他贪心,总是想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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