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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不敢正眼看柳煦。

因为正和柳煦说的一样,他记得他死的时候说过什么,也记得柳煦在他坟前都说过什么。

双方就这样又沉默了下来,空气沉寂得如同死了一般,时间也如同被拉长了很多很多似的,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就这样过了很久之后,沈安行才听到柳煦忽然吸了口气,放开了抓着他的那只手。

听起来,他就像是要哭了似的。

沈安行这下是更不敢抬头了,他把头埋得更深了起来。

“……沈安行。”柳煦声音又发颤起来,像是要哭出来了似的,缓缓地对他说,“你当时……跟我说,你死之后……”

沈安行:“……”

柳煦想把他说过的话再说出来,可那些话就只在嗓子眼里悬而欲出,又欲言又止。

柳煦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但沈安行却知道他想说什么。

那是七年前,柳煦跑进手术室里去见他最后一面时,沈安行在生命终结之前,气若游丝地跟他说过的话。

那是他最后的话。

沈安行那时已经连握紧柳煦的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就那么颤着手虚握着柳煦,声音沙哑又断断续续地安慰他别哭,又同他说,杨花,从此以后每一个晚上,你抬头看星星时,如果哪颗星星闪了一下,就是我来看你了。

沈安行说,你怕鬼,但你不要怕我。

他是这么说的,柳煦也这么相信了。

那之后的七年,每一个晚上,柳煦都会在晚上停下脚步来,抬头看看星星。

星星总在闪烁,所以沈安行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他只是会在阴天和下雨的天气里偷懒不来而已。

柳煦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他说,沈安行一定是变成了万千星辰中的一颗,他本就是该闪耀的生命。

可其实他没有。

沈安行掉进了地狱里,从来没有变成过繁星。

“……为什么是你啊?”柳煦哽咽着问他,“你做错什么了啊?……凭什么是你啊?凭什么你不能好好去转世,非得落到地狱里面来……”

柳煦声音发颤,委屈的不行。说完这些之后,他终于又抽抽噎噎地哭了出来。

他一哭,沈安行就惊慌失措地抬起了头,一见到柳煦又红着眼睛开始哽咽,他就连忙起了身来,一边把他手上的断罪书收回了自己怀里,一边又把他揽了过来,然后就又拍起了他的后背,安慰小孩似的安慰他别哭。

“好了好了……”沈安行一边把他抱在怀里哄,一边说道,“不要哭了……那个,其实吧……守夜人不是什么罪人的,这也是要资格才能当的……”

柳煦还在他怀里哭着。沈安行怀里好冷,他更伤心了。

但转头一听这话,他就又喘了口气,在沈安行怀里抬了抬头,红着眼睛,用那满声哭腔颤颤巍巍地问沈安行:“资格?……什么资格?”

“……说是只有被地狱罪名害死,或者受害不浅的,执念或者怨念够深的人才能当。”

沈安行伸手呼噜了一把柳煦的脑袋,说:“而且,守夜人就是地狱的主人,所以我不是什么罪人,我现在可是地狱鬼神,很恐怖很厉害的。不用为我委屈,我挺好的,你就别哭了,高兴一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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