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很细碎的事情。叶三站起身来,将今天的锅碗瓢盆刷干净。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约听到有老人的声音,似乎在说,“顽猴历经八十一难都能渡化成佛,我清虚宗难道还渡不化一个……”
声音太模糊,稍不当心,就消失了。
叶三有些疑心地走出山门,并没有看见人,想来是昨晚的梦还没有醒干净,叶三笑了笑,坐在门槛上。
空气里湿漉漉的,隔壁的师傅们去山下了,他就一个人坐在屋子外面喝点儿茶,觉得人生苦短苦短的,原来日子也就这样过去了。
很快,但未必苦。
黄河岸边,云清站在山坡上,血红的一双眼睛里,看不到半点情绪。
良久,他朝着天空伸出了手。
他的心念在血液里急速流淌,沉入深深的识海,然后朝着整个天地发散出来,试图往叶三的心念里扎去。
临到傍晚的时候,叶三听到了院门外急促的脚步声。
他有些意外,这么晚,师傅们一般直接在山下过夜,不会回山,也不会来自己的院子。
叶三有些疑惑地打开了门,看见了一个满头白发的年轻居士。
看见他的目光,叶三莫名想到了山里那些为一些凡俗事情所困的人。他看着眼前的人,叹息道:“这位居士,天色已经晚了。”
那人笔直地看着他,面无表情。但是看着他毫无情绪的一张脸,叶三却想,他一定有一些伤心的事情。
不然,为什么会在这么晚的天,急匆匆上山来?
但是痛苦这种事情,肉眼可以看出来,却无法轻易开解。于是叶三行了一礼,道:“请进来吧。”
那人看着他,忽然开口道:“我叫……云清。”
叶三就笑了笑,道:“我记住了。”又说,“我叫叶三,三是三清的三。”
云清摇头道:“不应该。”
叶三并不以为忤,耐心道:“还是先请进来吧。”
云清复又摇头,道:“我不进去,你和我走。”
叶三笑了笑,道:“居士,我是一个出家人啊。”看着云清骤然抬起的眼睛,他耐心劝解道:“出家人的意思,就是在人间没有家的,居士要我下山,又要我往哪里走呢?”
云清看着他,道:“你……为什么想要出家?”
叶三看着他,微笑回答道:“自我记事起,就是这幅模样了。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云清低下头,看着他的道袍问道:“你喜欢?”
叶三想了想,道:“倒是说不上喜欢,不过习惯了一种生活以后,也就安心了。有时候看山下那么多的人心,觉得他们是很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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