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钰冷哼了一声,咬了块果子一下一下地嚼碎,像是在嚼顾景的肉。
清远看他没有说话,才略微松了一口气,这口气还没喘匀,就见净尘慢慢地过来,看着清远手上的酒樽,“陛下,我也想喝。”
净尘的相貌偏向清冷那一款,身上银袍更衬得整个人如山间皑皑白雪,气质纯净澄澈,要是别的臣子做出这种事有些不敬,但到了他身上就能轻易让人原谅,因为他看起来什么都不懂,只是单纯地模仿一般。
顾景微微打量他几眼,睫毛投下淡淡阴影,掩住眸中的若有所思,唯独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霍言钰一愣,怪异地望着清远,为什么他想喝酒还要给清远说?
清远顿了顿,还是给净尘倒了一杯,淡淡道,“希望国师日后为国效力,保我大雍风调雨顺,国祚绵长。”
净尘眨了眨眼,“我不是为国效力,”他看着清远开口,眼中带着几分认真,有些执拗地道,“我是为你效力。”
清远飞快开口,“国师心意朕已知晓,朕代表大雍的百姓谢谢国师。”赶紧回到座位上去吧,就怕净尘说一些什么奇怪的话,什么服侍礼物之类的,朕的贵君能当场炸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清远的祈祷有了作用,净尘将一杯酒喝净后便自己离去,清远微妙地松了一口气。
底下有大臣看了国师与陛下一同饮酒后,纷纷前来效仿,举杯敬陛下,再说些溢美之词,一时间看起来君臣皆欢。
清远唇角笑意温和地喝了一杯又一杯,看着那些老臣还说些鼓励赞扬的话,一场宴会下来没吃上几口,酒倒是喝了半肚子。
眼看着最后一位臣子退下,他伸手戳了戳酒杯,又接过顾景递过来的茶一饮而尽,修长的手指还执着酒杯,眼前却有了大片阴影。
他缓缓抬头,却见贺楼明站在面前,似笑非笑道,“陛下既然已经与那么多臣子喝过,怎么独独忘了我?”他脸上带着看戏般地戏谑,半真半假地说,“莫不是那日我招待不周了?”
招待不周,怎会不周?好酒好菜招待着,还送了‘礼物’,简直是贴心地不得了。
清远心中微叹一声,伸手倒了今夜的第四杯酒,“镇守十六州劳苦功高,朕理应与你喝一杯。”
他唇因今夜多次饮酒变得润泽起来,颜色淡红,带着一些湿意,看起来柔软又可口,贺楼明视线中滑过一抹暗色,握着酒樽的手用了些许力道,旋即仰头一饮而尽。
一滴酒液顺着唇角滑下,一直顺着白皙的脖颈没入衣襟中,清远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位燕王之子还……挺好看的。
贺楼明喝了酒便重新坐到了座位上,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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