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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喊忽的化成了惨叫,番子定睛一看,只见章夫人的胳膊上,不知何时插上了一把飞刀。飞刀角度刁钻,竟是擦着骨头,把胳膊扎了个对穿。

番子瞠目结舌,他出门半个小差事而已,这又是何方神圣!?

“东厂是没人了怎底?”树梢上,有人影一跃而下,“抓个女人都废话恁多。她当众骂圣上,就该千刀万剐了。你们倒好,站干岸上听着。怎么着?觉得她骂的精彩,还想多听两句不成?”

“丁大人!”那东厂番子看清来人后,登时脸色发白。丁年贵原只是东厂一个档头,非他手下的番子,倒不必惧他。可如今,谁还敢只拿他当个档头?没见名义上的东厂头子梁安,人前人后,都恭恭敬敬的唤他丁大人,绝不似待旁人般,连名带姓的叫唤了么!

丁年贵没兴趣跟个小喽啰计较,眼下宫内外忙的脚打后脑勺,章夫人之事小的不能再小,不然也不至于派个东厂里不认得的小人物来跑腿。于是摆摆手道:“先堵了嘴拖走。回到衙门,只管把供词问出来即可,别瞎动酷刑,圣上不喜欢看那个。”

那番子咽了咽口水:“那……问出来后呢?”

丁年贵噎了噎,是啊,问出来之后呢?以下犯上乃重刑,可妻杀妾,却连偿命都不用。杨景澄真按律法行事,章夫人顶天了打八十板子,还可拿钱去赎一部分。算个屁的报仇!

就你别扭!当了皇帝更别扭!丁年贵心里暗骂了两句,又没好气的对眼生的番子道:“怪道你出不了头,真真是个榆木脑袋。拿不准的,回去问梁总管。他精的跟鬼一样,犯得着你操心?”

那番子确实是个新来的老实人,听完丁年贵的训斥,接着便耿直的问:“这事儿不是您负责啊?”

丁年贵:“……”若是老子负责,这会子姓章的娘们早叫剥光挂刑讯架上了,还有空骂人呢!

“此处乃圣上潜邸。”丁年贵生怕榆木脑袋做甚蠢事,耐心的解释了一句,“我来看着,省的有不长眼的冲撞了小公子,弄坏了屋子。”

那番子的冷汗唰的就下来了,所谓贼不走空,他们做番子的,去到哪里都得来个掘地三尺,不然简直对不起这身东厂的官服。他正对着章夫人头上的镶金嵌玉的首饰流口水,想着绑了这女人,自己再去正屋里悄悄搜刮一番。

经丁年贵一提,方想起此处为潜邸,里头的财宝女人,全是皇帝家的。万一叫人抓个现行,挂刑讯架上的就该轮到自己了,可不是吓了个冷汗直流。

为了将功折罪,那番子再不客气。狠厉的往章夫人身上踹了两脚,直把人踹的脸色煞白。而后一根绳子绑了,拎小鸡仔似的把人拎着往外拽。可怜章夫人一双小脚,平日里走路都有摔的时候。叫人粗暴的拽着,果真没了说话的力气,只顾的上连滚带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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