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澄嗤笑:“哪来那么多规矩?我是皇帝,我说的话就是规矩。再说了,古时还有皇帝拉着兄弟们一张床上睡觉呢!我寻思着十来个汉子,怕是没那么大床躺,一准儿睡的是炕。”说着, 他走回炕边,坐下拍了拍炕沿,“我看我屋里这炕,把许平安几个喊进来躺一排都是有空的。”
丁年贵一时无言以对。
待坐到了炕桌边,他又笑,“君臣抵足夜谈,倒也是佳话。”
“来吧,”杨景澄对丁年贵招招手,“陪我喝一盅,咱俩好生说会子话。”
丁年贵没再矫情,翻身坐到了杨景澄旁边,二人似在朔方的小偏远里一般,一齐坐着吃饭。青黛见状,命人拿来了一壶酒,而后几声招呼,连梁安带大小太监宫女皆领到了外头,独留丁年贵陪着杨景澄说话。
丁年贵赞:“这姑娘太有眼色了!”
杨景澄笑:“你喜欢,许你为妻如何?她现可是正五品的宫正,掌戒令、纠禁、谪罚,比你的品级还高,你不好嫌她丫头出身的。”
丁年贵撇嘴:“自己怕老婆,拿我顶缸。”
杨景澄哭笑不得:“我是真心给你介绍好姑娘。”
“算了吧。”丁年贵摆摆手道,“我压根不打算成亲,你塞个天仙过来我都不要。”
杨景澄愣了愣:“这话如何说来?”
丁年贵叹了口气:“我打小儿,头悬梁锥刺股,读百家经典、背诗词歌赋。一年到头只得几个节庆歇一歇,还不让睡懒觉。”
“待到父亲获罪抄斩,被娘娘收养……连节庆都没了。”
丁年贵摇头苦笑:“圣上可知,直到您登基后,我才第一次吃到街边糖炒栗子的味道。”
“小时候是不让吃,大了是没空吃。”丁年贵端起酒杯,喝了口酒,“真的累。”
丁年贵很少说心事,杨景澄静静的听着。
“前日我妹子问我,甚时把姓改回去。”丁年贵笑笑,“有甚好改的?我又不姓杨,家里没有皇位要继承。”
杨景澄噗的笑出了声:“姓杨的未必个个有皇位啊!”
“那可不?”丁年贵笑道,“我家连个爵位都没,本来还有些祭田,虽叫人侵占了,好歹勉强算是老包家的地盘。谁想到,来了个黑心的皇帝,按品级定祭田。好么,祭田都没了,改回去干屁!”
杨景澄一脚踹在丁年贵的小腿上:“你说谁黑心呢?”
丁年贵大笑。
杨景澄哼哼两声:“这跟你不娶亲有何关系?”
“娶亲就得生子,生了就得养,养大了还得给他娶亲,等他娶亲了我还得给他带崽。”丁年贵好笑道,“帮着娘娘带了您一个还不够我操心的?”
杨景澄噎住,丁年贵那王八蛋是在占他便宜吧!?你特么还真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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