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到底找你爹作甚?”
丁年贵又手痒了,没好气的道:“我看上了梁冠正的宅子,现收在您库里。因离皇宫近,内府说卖了可惜,租给在京官员更好。我本就没那多银子,内府不卖,我只好直接找您要了。横竖我不打算成亲,那宅子我也不要地契,让我住到死拉倒。”
杨景澄问:“多大?”
丁年贵答:“两进。”
杨景澄哭笑不得:“你可真能替我省钱,就个两进的宅子,你跑来宫里找皇帝要?你放点风声出去,那帮文臣能给你腾十个二进的出来,连奴仆都配好的那种。”
丁年贵道:“我稀罕的欠他们的人情。再则,我家就两口人,两进的够了。我住正房三间,我妹妹住西厢三间。还能剩个东厢做客房,来年端午接叶贵妃家去吃席,她好住东厢。”
杨景澄淡定的道:“只要你说的动我奶奶,让她肯松一松宫里的规矩,我没意见。”
丁年贵立时怂了。他敢跟杨景澄没大没小,那是二人关系的确好。且他了解杨景澄,只要你真心待他,又不犯他的忌讳,他是极宽容和气的。又叫家里长辈惯的很了,难免有些孩子脾气,并半点没有改的意思。跟他闹腾,更显亲近。
朝堂政斗,刀刀见血。这三个月,杨景澄杀了太多的人。不独章鸿祯党羽,后续胆敢抵抗他收田的臣僚,亦杀了不少。直杀到人胆寒,杀得他们后悔昔年不曾更维护华阳,致使杨景澄能趁机上位。
年号武定的杨景澄,短短三个月,用以杀之止戈的手段,树立了帝王的威严。
但丁年贵知道,杨景澄的心里,一定很难受。他是如此的厌恶血腥,哪怕面对害死生母的章夫人,亦能克制内心的暴虐,让她偿命即可。丁褚、谭吉玉、彭左卿、康承裕,以及成百上千的章氏族人,未有一人遭遇锦衣卫之酷刑。
打板子、上拶指,这些刑罚,在丁年贵看来真的太轻了。可这大抵是杨景澄能承受的极限。
想到此处,丁年贵很是愧疚,此前没趁机进宫探望杨景澄。他现依旧只挂着个东厂的闲职,便是大朝会都没资格参加。足足三个月,他们只远远的见过两面,一句话都没搭上。
今日进宫,看到杨景澄卸下防备后的倦意,丁年贵便忍不住的自责。哪怕进来陪他说说话也好。何况,丁年贵也不愿,一起走出了条生路后,反而兄弟分道扬镳。
二人边吃边聊了些日常琐事,谁也没提朝政。饭毕,梁安领着人来收拾。洗漱过后,杨景澄又滚到了炕上,让出了个空位给丁年贵。
“传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杨景澄笑呵呵的道,“那你跟着我睡炕吧!”
丁年贵笑喷:“这句话是这么解的么?”你个文盲!
待丁年贵躺到了旁边,杨景澄又道:“等我忙完这阵儿,到了秋天的时候。咱们喊上许平安和张发财,你带上你妹妹,我带上胖丫和你表妹,还有我闺女,一齐去城外打猎。外头规矩比宫里松快,咱们烤肉喝酒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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