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杨宣政没法回答。
杨景澄也无需他回答,果真答了,便也不是能做太子的资质了。
果然,杨宣政谨慎的道:“叔叔尚且很年轻,子嗣上不必着急。”
杨景澄脚步顿了顿,而后直白的道:“我现在需要一个太子。尤其是你这样聪明能干的太子。”
“好。”杨宣政爽快的道。
杨景澄挑眉:“我话还没说完。”
杨宣政微微抬头,看向了杨景澄:“我们是去安祈县公府么?”
“是。”
“我答应您……”杨宣政抿了抿嘴,“我们现在回皇宫,不必去接我弟弟了。”
杨景澄略显惊讶:“你在跟我谈判?”
杨宣政垂下了头,良久,他低声道:“宣维性子与我不同,憨吃憨玩的,不合适给您做儿子。”
“你真正想说的是,朝堂凶险,且给你父亲留点血脉吧。”杨景澄道。
杨宣政沉默。
“我日后若有了自己的孩子,的确难免偏心。”杨景澄索性站在了原地,坦然道,“我无法替将来的自己承诺什么,承诺了也是个笑话。我只能说我尽力。”
杨宣政依旧只能沉默。翻开史书,上头太子的死法可谓花样繁多。哪怕他不曾读过几本,也亲眼见证过华阳郡公府的覆灭。不做太子,将来承袭保庆郡公之爵,可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而一旦成了太子,又非皇帝亲生,纵然将来有荣登大宝的机会,也是殚精竭虑九死一生。
因此,杨景澄亦没有催促。这是个极为重要的决定,无论怎样仔细思量都不为过。换个孩子,或杨宣政再小几岁,替他做决定也就做了。可已年满十岁的杨宣政,已然是个大孩子。强扭的瓜不甜,杨景澄眼下虽有危机,却还不至于沦落到拼死挣扎的地步。
他想让杨宣政做太子,更多的是不想违背自己的本心,不想辜负任何一个陪伴他走过风雨的人。
杨宣政很为难,被当太孙养了十年,便是再无野心之人,都叫周围人教出野心了。何况一个自幼聪慧的男孩子,读书习武皆在宗室里无人可敌,本就自有股睥睨天下的傲气。突逢家变,从此断绝储君路。要说没有一点不甘是不可能的;而今,机会落到了眼前,要说没有怦然心动,同样是不可能的。
他只是,在本能的恐惧。
“我想让池子卿入阁。”杨景澄忽然道,“你听得懂意思吧?”
杨宣政踟蹰了一小会儿,终是点了点头。他与父亲的相处,几乎都是在解析朝政中度过。对没被血洗过之前的朝堂,他怕是比杨景澄还要熟悉些。与汤宏、池子卿等人更是没少打交道。甚至,他父亲真的动过与池子卿联姻的念头。这些,他父亲都从未有对他隐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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