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一墙之隔的1601。
季寻随手拎了瓶啤酒,单手打开,哐啷一声砸在茶几上。
“喝吗。”
“不不不,我来点白开水就行了。”赵哥嘿嘿一笑。
季寻看他一眼,丢了瓶矿泉水过去。
水波晃了晃,他的声音也跟了过来:“赶紧说,困得要死。”
这就是这位祖宗没脾气的意思了。
赵哥喜不自胜,把合同摆在台上给他细说:“我说的那个陈导去年入围了戛纳的导演双周,风头正盛。手里这个本子攒了很久,肯定要打出名头来的。跟咱们很早之前就签好了,一定要你作曲。你说到时候一那个什么……谣言不就都不攻自破了嘛。”
“谣言?”季寻一手搭着座椅靠背,语气懒散,“债务缠身?还是江郎才尽?”
赵哥:“……你能不能盼着点儿自己好。”
自季寻成年起,工作室就由季氏父母那正式转到了他手里。赵哥跟了这么多年,深知这位脾气。也见证了人是怎么一步步颓到现在这地步的。
放着好好的大别墅不住,跑来这玩失踪。不是为了躲工作,是懒得应付家里那帮亲戚。
赵哥记得季寻有个小叔叔,嗜赌。
当年出事后,小叔叔就对留下的家产动过心思。说季寻年龄尚小,这么大的家业他管理不好。
那年季寻21岁,脾气正乖张。
他不怒反笑,“我记得前些年这儿有一砚台,被你败家儿子给打坏了。那时候小叔不是说我成年就是大人了,不和小孩一般计较。怎么,现在几年过去,我反倒又成了小孩,需要旁人来管我家的事了?”
小叔叔语塞,又说:“怎么是管,我帮衬一把。”
“是吗。”他讥笑。
叔叔不甘心,常去本家别墅堵他。
这位小祖宗连情面都不给,直接报了警。一下惊动了常年不管外事、吃斋念佛的大伯。
警察不便插手家务事。
再之,小叔确实除了骚扰,也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事。
换做平时,季寻那脾气肯定得发作。
但那会儿的他,冷静得不讲道理。任由大伯从中打完太极,把小叔斥责一顿就算了事。
到去年年末,小叔看无事发生,又厚着脸皮找上门。
这回他说借钱。
季寻同意放他进来,自己却不现身。耳机里摇滚、爵士、古典、流行轮着放,像根本不关心楼下发生什么似的。
房间里的监视屏倒是始终闪着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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