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沈白轻笑,怎么可能会不记得,那是他人生第一次喝酒。
那时他们还在丽端城,曲瓷十二岁,正是古灵精怪,爱玩爱闹的年纪。
那年丽端城难得下了雪,她想着附庸风雅一回,从曲文正那里偷了一壶梅子酒,非要拉着他和庆怀去煮酒赏梅。
“当时你死活不肯喝,我劝了你好久,你竟然还趁火打劫,向我提条件,”说到这儿,曲瓷没好气用指尖戳了戳陆沈白的脸,嘟囔道:“提条件也就算了,但当时那么好的机会,你这个小古板,提的竟然是让我不准再惹夫子生气。”
陆沈白攥住曲瓷的指尖,轻叹了声:“我还不是为你好,你每次惹夫子生气,最后受罚的不还是你自己。”
“……”
“咳咳咳咳,”提到自己当年的狼狈事,曲瓷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立刻转移话题道:“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酒量也忒差了。”
当时曲瓷拉陆沈白来,本意只是想着,拉着这个夫子眼中的楷模,这样即便东窗事发了,他们也能少受点罚,却没想到,陆沈白没喝几盅就醉了。
当时的陆沈白,喝醉了便乖巧坐着,眼神直勾勾盯着曲瓷,她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说到这儿,曲瓷笑问道:“哎,沈白,你还记不记得,你那次喝醉了,我让你做什么了?”
“不记得了,”陆沈白捏着她的指尖,呼吸全喷在曲瓷的脖颈上:“只记得,那天醒来,你在哭,还让我对你负责。”
“……”
曲瓷嘴角一抽,顿时有些尴尬,不自在抿了抿嘴唇:“那不是当年年少无知么?”
青梅酒甘甜,喝起来味道很像果浆,他们第一次偷喝酒,不知道这甜味遮住了酒劲,一不留神便喝醉了。
等曲瓷醒来,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屋内炭盆烧的正旺,庆怀躺在毡毛地毯上,抱着桌腿睡的正香,而她则躺在床上,窝在一人怀里。
曲瓷惊愕抬眸,只看到陆沈白线条流畅的下颌骨。
那时候,曲瓷对男女躺在一张床上的概念,等同于生娃娃。
是以,她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抹眼泪开始哭,并硬生生将还在睡着的陆沈白摇醒。
陆沈白头晕脑胀睁眼,就见曲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他怔了一下,就听曲瓷说了句石破天惊的话。
“什么?!”陆沈白表情都要裂开了,他怀疑自己在做梦,可曲瓷却紧紧抠住他的胳膊,小声呜咽道:“我们要有娃娃了,你得对我负责。”
“!!!!”
陆沈白比曲瓷大四岁,当年他已是十六了,在富贵人家中,他这个年纪早就有通房丫头了,陆家虽不兴这个,但并不意味着,他对此一无所知。
陆沈白看着揪着自己袖子擦眼泪了的曲瓷,试图跟她解释:“你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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