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傅知寒来说,自小以来的校园时光,都是不快乐的,身边的所有人几乎对他都不太友好,闷闷不乐是他儿时的常态,因此在青春期转到普通高中以后,他更加沉默寡言。
果不其然,到了新班级的头一天,因为他拒绝了上台做自我介绍,同学们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于是课后没有一个人同他搭话。
傅知寒知道,他不被人接纳不光是因为他的不善言辞,还有他难以形容的外貌,因为常年吃激素类药物而导致发胖的身体,看起来臃肿又笨拙,说的难听点,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会走路的猪。
当一个人心里自卑的时候,就很容易封闭自我。
但他清楚的记得,在他差一点自暴自弃的时候,他遇见了那个女生。
周五那天,她与他是同一天值日,放学后班上只剩他们两人,她利索的拿着扫把和拖布将地面打扫干净,而他则迅速用抹布擦着黑板。
他是不准备与她搭话的,只想赶快干完这些活儿,然后立刻收拾书包回家。
可是看到她瘦弱的身体提着水桶那么费力的样子,傅知寒还是忍不住帮了她一把,他将水桶轻而易举的接过来,又将拖布涮干净放在她手边能够到的位置,便转身离开了,全程中他一直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她冲着他的背影跟他道谢,隔着一个讲台的距离对他喊道:“谢谢你啊,我叫沉清,你叫什么名字?”
他擦着黑板,依旧没有吭声。
可是沉清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磨灭试图交友的热情,仍旧对他的背影友好微笑:“你刚刚转到班里,对一切还不熟悉吧,我是班里的风纪委员,如果你需要帮忙的话可以随时找我!”
究竟是她太过热情,还是自己对交朋友这件事也非常期待,才会莫名其妙的让他混进了她的小团体呢?
高一下半学期的某一天是李玉的生日,邀请小团体的几个人去她家里吃蛋糕看碟片,沉清去的路上带着他一起去音像店里租录像带,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上挑花了眼。
傅知寒在这时仍旧话也不多,沉默的陪着她挑选,沉清一排排的看过去,瞅了半天,也就只有枪战外星人之类的,没有太多爆点的影片。
忽然,她抽出角落里一盘录像带,指着上面看起来阴森恐怖的封面兴奋的跟他商量:“我们看恐怖片好不好?据说这部电影可吓人了,李玉经常吹自己胆子大,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哈哈哈。”
租录像带结账的时候,傅知寒先一步把钱递给了老板,沉清怔了一下,像是没有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她欣慰的笑了一下,像是高兴于他终于有了转变的态度:“等到了李玉家里,我们几个人AA制把钱给你。”
他破天荒的挤出两个字:“不用。”
沉清听了哈哈大笑,脸上的笑容灿烂如同暖阳,傅知寒觉得一瞬间世界都被点亮了,她拎着装了几部录像带的纸袋走在前面,蹦蹦跳跳的回头跟他开玩笑:“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话呢,原来你不是哑巴啊,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不过片刻,傅知寒又恢复了以往沉默的模样,肥胖的身躯走在夏日炎热的街道上,很快他就出了一身汗,衬衫的后背全都湿透了,因此他刻意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听见沉清的问话,他也只是抬起眼皮望了她一眼,而后迅速的低下脸,摇了摇头。
他压根不指望告诉她名字,也压根不指望她能够记住,事实上,他是不想被她记住的,因为她不想日后她回忆起青春往事,会记起一个两百多斤丑陋的大胖子,那样太恶心了。
李玉的父母离异,她跟父亲一起生活,李玉父亲下海经商,赚了不少钱,所以他们住的房子很大,房间也很多,李玉在门口把他们几人迎进客厅,沉清已经不是头一次来,自然熟门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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