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久辞红着脸站起来,梁昭歌瞥他一眼,收收脚,白纱布在美人榻上游蛇一样往后退去。
祝久辞复又坐下来,看一眼梁昭歌被包扎的零零散散的双脚,努力慰问道:脚伤可还疼?今日可有行走?
梁昭歌本是半倚着身子,听得祝久辞发问,他突然向前探身,二人面容挨得极近,祝久辞几乎能感到梁昭歌的呼吸喷在他脸上。
梁昭歌扫过祝久辞的面容,又向后退开,片刻之间二人的距离拉开。
昭歌不疼。
美人榻上缠着双脚的白纱布几乎都要散开,脚踝上缠了几圈,还有半截飘在小腿上,此等高超的包扎技术下,全然看不出这是一双伤脚,倒像是空中飘下的绸缎偶然散落在脚上。
我去唤人来给你重新包扎一下。祝久辞起身,手腕突然被那人拽住。
梁昭歌抓着他的手,仰头看着他,一双凤眸噙着水,瞳孔的颜色被这氤氲的湿气染得浅淡,像是清淡的茶色,转眼又似乎是寻常的棕褐。
祝久辞没坐下,仍打算出去叫人,不包扎好如何养伤?祝久辞挣脱开桎梏他腕上的手。
我疼!梁昭歌突然道。
祝久辞转过身,梁昭歌依旧仰头望着他,修长的手指抓着自己的脚踝,指尖压得青白。
祝久辞旋身坐下,疼得可厉害?
梁昭歌抓住祝久辞身后的衣角,不疼了。
你!祝久辞瞪过去。
后者不慌不忙转了话题,小公爷白日可有休息?
祝久辞点点头,顺便把问题抛回去。
梁昭歌在祝久辞身后把玩着衣角笑着道:承蒙小公爷关心,昭歌也睡了一整天,许是太热,醒来之时,脚上的纱布也被踢开了。大概散着才是最舒服的吧。
药都跑光了。祝久辞没好气地说。
梁昭歌懒洋洋地往自己脚上瞥一眼,小公爷骗人,好端端包扎在里面呢。他说着伸脚往祝久辞大腿那里去,不信你看。裹着纱布的双脚晃了晃,白纱布在半空微微颤抖。
祝久辞低头看了一眼,又慌忙撇开眼神。
梁昭歌收了脚,祝久辞仍看着墙上的挂画。身旁有响动,祝久辞看过去,就见梁昭歌伸着脚欲踩在地上起身,祝久辞连忙拽住他,哪儿去?
倒茶。
你坐着。祝久辞把人按下去,自己起身到隔间倒了茶水来。
梁昭歌接过茶盏却不喝,乖乖捧着杯子,眯着一双眼等祝久辞坐下来。
祝久辞狐疑地看梁昭歌一眼,后者难得端正坐好,恭恭敬敬双手呈上茶盏,给小公爷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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