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绒翻身而下,揪住已经吓傻了的成小五,却陡然停住脚步。
等等,不对劲儿。
银绒捏着那片柳树叶,眯起眼睛,望向成小五:“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出来?你真是文练宗的人,我怎么没见过你?”
他只是临时起意,想去玉絮峰休息片刻,若是他今日不出门呢?过了戌时,文练宗若是冲着他来的,还见得到他吗?
银绒眼裂长,平时看起来有股天真蒙昧的纯欲感,这时候眯起,倒是终于有了狐狸精的狡黠味道,看起来非常不好骗。
可成小五所知也不多,除了无量宗没敢提之外,老老实实全都说了——那信还真是赫兮所写,只是成小五也不知道内容。
银绒虽觉得此事蹊跷,但也不敢拿东柳的性命来赌,思忖片刻,吩咐傀儡人偶押着成小五,拿着信件,去禀告城阳牧秋。
银绒才没笨到真的单刀赴会。
可他又不放心扔下师父不管,眼看着就到戌时,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银绒也不敢冒险。
他于是先化作小狐狸,下了山,往靖水酒楼处看个究竟。
街市一如从前一般热闹,太微境治下海晏河清,很有盛世繁华之景,靖水酒楼乃是最有名的酒肆之一,四层楼前挂着黄底红边的酒幌子,终年长明的人鱼油灯笼……
当年,银绒只身一狐,从琵琶镇,辗转来到繁华的太微境,千里寻人碰壁之后,便是在此处与罗北借酒消愁,结果被太微境弟子当做登徒子押解回宗门,才再次与城阳牧秋重逢……
如今故地重游,银绒却不再是人生地不熟的乡下小妖,他轻车熟路地钻入斜对面一家定制法衣的绸缎铺,一路爬到顶层,视野绝佳。
银绒心中默念:骗人的骗人的骗人的。
可惜,他还真的看到了自家师父。
东柳此时是女身,穿一件翠绿色的罗裙,面色苍白,被几个修士挟持在最显眼的靠窗一桌。
好像生怕人发现不了似的。
“……”银绒心中警铃大作,愈发觉得这事情不简单,心里盘算着傀儡人偶送信送到了何处。
与此同时,傀儡人偶已抵达了会客室之外,却被禁制拦了下来。
原来,城阳牧秋正与无量宗的仁沉长老,以及南山派方掌门在内里商议事情,不知内情的,只当三大宗门共同探讨御妖事宜,只有仁沉自己知道,这回他闯了大货,两位大佬是专程兴师问罪来了。
他本想露个脸,挑起太微境与南山派的争端,没想到脸没露,漏了屁股,在外丢人现眼不说,还惹怒了自家掌门。
范孤鸿得知此事后,亲自千里传音,责令他今日务必在戌时之前,找到城阳掌门与方掌门,向两方当面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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