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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绒今日穿了一套颇为体面的绛红色长袍,及腰墨发也用瞳色发带束得整齐清爽,其实越是漂亮的人,越适合简单的打扮,他站出来,便像素雪冰天里唯一燃烧的色彩,夺目耀眼,银绒故作轻松地露齿一笑:“师父没看住我,被我跑啦!”

银绒:“这些人说,我是妖族少主,这些悲剧都是由我一手造成……一派胡言啊!我就是只小小的媚妖,你们也未免太高看我啦。其实,本妖跟太微境也并不很熟,跟城阳衡也不过是露水情缘,什么交不交出的,我本来就不是太微境的人,你们冲着城阳牧秋要人,简直可笑!”

银绒对范孤鸿等人道:“不过,你们人多势众嘛,宁可错杀,也不愿意放过我,我自知逃不掉,就不劳你们兴师动众了。”

说罢,不及众人反应,他已经抽出一把剑,横向自己的颈项!

“师娘!不要啊!”郗鹤脱口而出。

城阳牧秋却比他反应更快,挥手隔空斩断了那柄剑,而后身形一闪,来到银绒身边,一把扼住他握剑的那只手,以防止银绒再次自寻短见。

银绒急了,小声说:“我不会真死的,刚刚那一剑顶多自废妖丹,做一只野狐狸,逍遥快活去。”

城阳牧秋没放开他:“你以为能骗过他们?”

银绒犟嘴:“试试嘛——”

他小声说:“就算真死了也没什么遗憾,我活到今日,吃过、见过,也睡过最中意的人。”够本啦,何必去连累心上人,或是……

或是等到心上人选了他一手光复的师门,等到心上人亲手把他送出去。

银绒不想让城阳牧秋面对这般两难的境地,更不想面临最坏的结果,还不如自己了结,干干净净,不拖泥带水,还能给城阳牧秋留个好印象,多年后,对方午夜梦回,还能念一念他的好。

而不是闹到最后鱼死网破,想到他,就如同想起一个甩不掉的拖油瓶一般难受。

然而,城阳牧秋当着对头们、弟子们的面,死死搂住他,朗声道:“如果我护定了他呢?”

银绒猛然抬头,只看到城阳牧秋坚毅的侧脸。

“堂堂太微境掌门,竟如此儿女情长,为了区区一只狐媚子,连师门上下数万计弟子的性命都不顾,更遑论太微境治下的不计其数的子民……真叫人大开眼界。”范孤鸿讥讽道,言语之间,还带着不出所料的得意之色。

“范掌门此言差矣。”城阳牧秋说,“我城阳衡护自己的道侣,与太微境何干呢?”

城阳牧秋朗声道:“景岑!”

他的座下大弟子景岑训练有素地应声而出,“师尊。”

城阳牧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掌门印信,当着各门各派的面,说:“太微派第三十三代传人景岑听令。”

景岑不可置信地抬头:“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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