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睡了？”窦妍妍低声问。平时送夜宵的都是阿姨。
自打阿姨进门，两个人相处的一直不错，与其说是母女，更像是亲戚家的姐妹，有点距离感，但也不失亲近。
窦妍妍还是相当知足的。
窦林伟将面放下，看一眼窦妍妍手里的高考志愿。
“之前不是说想去学医吗？跟你的异能也对口。”
窦妍妍是珍贵的拥有医疗能力的异能者。自从可以检测异能者能力以后，窦妍妍一直以来都是众星捧月。
大家也都默认她未来会成为一代悬壶济世的名医。
“只是感觉应该可以有更多选择。就就像黎哥他们那样。”窦妍妍正到了对未来迷茫的时候，当年的浩劫让现在的世界仍然在恢复之中。百业待兴，能够让未来站的更高看的更远的职业一抓一大把，实在没必要只在这一方面用力。
见女儿是在发愁，只道：“那也不急着挑，你也多跟你们老师上梁商量。”
“老师就让我学医，说是工作稳定，铁饭碗，在医院还容易找着对象，”窦妍妍嘴一撇冷笑道，“也不知道是几百年前的想法了。”
“要不问问你黎哥他们？”窦林伟提议道。
窦妍妍有些迟疑的摇摇头：“人家哪知道我以后想干嘛，万一建议的我更不想去的地方，那我就更难选了。”
窦林伟气笑了：“你这孩子，这也不想去那也不想去，怎么还想上天？”
窦妍妍怔了怔，透过窗户，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现在一年里，能看面星星的日子屈指可数。
窦妍妍记得初中老师就说过，如果出了大气层，就不用受到云层的遮挡，满天星河一览无遗。
“那你说……想上天的话应该学哪个专业。”
几日后，窦妍妍力排众议，在第一志愿填上了空军航空大学飞行学院。
…………
末世后第十六年。
唢呐声起，上百人站在道路的两边，看着前方几人的队伍，能做的只是默哀以及对生者的祝福。
棺材最前面，作为死者唯一亲人的雷宁浩打幡儿站在最前头。
天上难得是个晴天，只是参加这场葬礼的人心底都蒙上了一片阴云。
雷宁浩的身后就是棺材，里面躺着他唯一的亲人。至此，他真的孤身一人了。
这是雷爷爷死前最后一个遗愿，希望有一个，已经相当少见的老式葬礼。他不可能落叶归根了，却想这死后唯一的孙子打幡儿带路，领着他找到轮回路。
人老了，就总会有稀奇古怪的要求。雷宁浩统统满足了。
老人没有变异，经历了那场大洪水以后还能活七十多岁，其实算是长寿的了。雷宁浩在长大的过程中，也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此时的他与其说是哀伤，不如说是麻木。
这种时候的哀伤，是表达不出来的。
一路送进了火葬场，黎韩非亲自给老爷子抬的棺材，此时放下棺材。将老爷子抬出来交给火葬场的工作人员，随后才到了雷宁浩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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