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踩着急促的鼓点,似林间小鹿一般跳跃着进入了由沙发环绕而成的舞场,踮起脚尖开始旋转。刹那间,绘满金色曼陀罗的裙摆便像繁花一般盛开,似蛇一般灵活扭动的腰肢,以及肚脐眼里镶嵌的一颗蓝色宝石,立刻抓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印度舞曲的欢快与印度舞蹈的热烈,比陈酿数十年的美酒更加醉人。来自于那个古老国度的一切,似乎都是辛辣的。
安德烈亲王以及他的一众从属们看得目瞪口呆,然后如痴如醉。先前的那些不愉快,已经被他们抛诸脑后。
叫好声、鼓掌声,口哨声,甚至是吞咽唾液的声音,将宴会的气氛推至高潮。所有宾客都围拢过来,痴迷地看着不断旋转跳跃的舞娘。
唯二清醒且冷静的人只有简乔和雷哲。
“好好整理一下你自己。”直到此时,雷哲才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递给简乔。
说这话的时候,他正有一口没一口地啜饮杯中烈酒,目光始终追随着舞娘,仿佛对简乔完全不感兴趣。但真实的情况是,他想好好看看这人,然后进一步检查一下对方的身体是否受到伤害,却又知道那样做没有任何益处,只会让简乔陷于更大的难堪。
他知道,这种时候,简乔最需要的不是紧迫盯人的关怀,而是云淡风轻的忽视。
没有谁喜欢把自己的伤口暴露给别人看。
简乔接过手帕,慢慢擦掉额头、鼻尖,以及脖颈周围的汗水。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么狼狈,而雷哲一眼都未曾看他的行为却让他获得了极大的安全感。
越是不堪就越是不想被别人注意到,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心态。
舞娘跳得如火如荼,不会有任何人把多余的目光放在简乔身上。
于是,在这个热闹却又安静的角落,简乔可以从容不迫地整理自己,然后慢慢找回尊严。
“今天太感谢您了。”片刻后,仪容重新变得整洁优雅的简乔轻声说道:“您的手帕——”
雷哲打断了他的话:“你把它扔掉吧。”
这是一条丝绸手帕,只是小小一块也值好几个金币,而好几个金币足够普通人家富足地过上一整年。
素来节俭的简乔舍不得扔,于是折叠成小方块,放入贴身的内袋,轻声说道:“我帮您洗干净了再还回去,好吗?”
雷哲用眼角余光看见了他无比珍惜的举动,不知道为什么,心尖竟也似站立着一名舞娘在欢快地跃动。他抿了一口酒,借此遮掩上扬的唇角,假装不在意地说道:“随你。”
简乔点点头,斟酌地问道:“您对他们说过什么吗?他们为什么会认为我是您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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