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怨恨难消。
一个半大的孩子,到底哪来这般浓烈的怨恨。
风吹的大了,分明是初春,一年才刚刚开始,门口一颗杏树枝叶刚青,却忽有一片新叶被生生扯落,突兀零落于神君面前。
神君下意识伸手,掌心宽厚,稳稳接住了那片杏树遗弃的新叶。
圆月当空,楚栖身上却无半点月色,周遭除了风动树梢的声音,便徒剩一片寂寥。
“小七。”有人嗓音动听,喊了楚栖的名字,一件宽袍飞出衣柜,在空中张开双袖。
神君握住那片新叶,目光凝凝于少年之身:“我渡定你了。”
宽袍稳稳地搭在冰冷的肩头。
楚栖低头,伸手摸了摸那柔滑而温暖的衣服,下意识扭头。神君背光而立,身影高大,清冷威严,犹如冲天火光,瞬间点亮了他的眼睛。
刚才还仿佛被人间世遗弃的少年,陡然欢喜起来,一跃冲向了他的神明。
神君见惯了所渡之人惊喜交加跪地伏拜的模样,表情淡淡,不以为杵地睨他一眼,转身进屋。
却忽然一僵。
腰肢被一只手臂牢牢缠住,少年将脸蛋贴在他的背上,双手紧扣,语气充满高兴:“那我就留下了嗷?”
神君一言不发地来掰他的手,楚栖死抓着不松:“反正你说要渡我,你一言九鼎八马难追金玉不移插翅难飞……”
“什么飞?”
“草长莺飞。”
神君语气沉沉:“再说一遍。”
“大雪纷飞笨鸟先飞展翅高飞风举云飞比翼双飞双宿双飞哎呀管它什么飞呢。”
神君皱眉,又拉了一下他的手,楚栖手腕细细,力气却不小,他倔强地搂着不撒手,不满道:“是你说要渡我的,你不能言而无信。”
“这不是你放肆妄为的借口。”
“不管不管不管。”楚栖满心雀跃,脸在他背上拨浪鼓一样来回地蹭。
“神……神君……”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楚栖立刻扭头,目光对上一双隐含犹豫的眸子,心里冒出一个问号。
神君再次开口:“松开。”
在外人面前,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楚栖乖乖松手,扯了一下肩头神君的袍子,旁若无人地将双臂穿了进去,并整理了下领口。
来人是一个青年书生,穿着淡蓝色云纹长袍,翻领内侧有篆体写的大阿二字,楚栖只扫了一眼,就没了兴趣,继续仰头饱含欣赏地盯着自家神君。
“子无。”神君唤出对方名字:“何事?”
“……是这样。”张子无不确定地看了一眼楚栖,道:“神君为救我师父孤身引开魔域之人,因此受了重伤,我等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听说仙君平日喜食花糕,赶巧方才和师兄们下山,就买了一些回来,请神君笑纳。”
楚栖的眼珠短暂从神君身上挪到张子无手里的木盒。
司方易道:“我修行之时受过宫主指点,理应报答,这点小事不必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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