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茗握紧手中剑柄。
“天下第一”在别人头上时就是过于难缠的名头,湛茗废了许久功夫才把乐兼那废掉的大殿和消失的人处理好。
今日桃源因为这件事气氛略有紧张,湛茗也很紧张。
那毕竟是她师父。
包庇拥有禁术的燕家人,再把她的师父镇进九河之下,做这些事时湛茗可并无任何紧张之意。
他走进房间:“这里我来就好,你去看看巫氓。”
燕蕤没有动:“我不明白。”
他抱紧怀中的少女不知向谁询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湛茗并无这么些疑惑:“她想,便做了,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燕蕤摇头:“为什么是你和巫氓呢?不,不是我确实应当。可为什么她宁愿赴死?”
湛茗手中剑出了鞘:“你没资格这样问。”
少年模样的湛茗喘一口气,身形缓慢生长:“你最没资格这样问,巫蕤。”
燕蕤、巫蕤低笑:“的确如此,师尊。能缠住叁位剑尊,一位未来剑尊和两只巫族叁息,也算是这镜中人物有所值。”
桃源于此瞬间消融,露出小小的海边礁石。
眨眼间叁柄剑压在巫蕤喉间心口。
他面不改色地一手拎着巫氓,另一手抱着意识昏沉的鸣泠,还有闲情逸致解释:“镜中人以师姐为核展开,强行破除自然会让师姐有些不适。”
湛茗杀气四溢。
巫蕤看到自己曾经的师尊这副模样便笑,他抬起右手把鸣泠举高,好笑地看着分别来自湛茗、乐兼和翎桐的剑锋芒避开自己怀中沉静的少女。
在所有人的小心翼翼中,巫蕤愉悦地埋进少女的颈间深嗅。
“师姐还是这么香。”
风尘仆仆,衣衫破旧的男人饱含恶意地张开嘴:“师姐再不醒的话,我就只能把你带走了。”
鸣泠是被自己脖子上的陌生温热激醒的。
潮湿又软热,她一息后才理解那是什么——舌头。
佩剑比神思行动更快,一线寒光之后,一切冒犯都远去,唯有熟悉的声音所讲出的话依旧留在耳边:“你的小徒弟我带走了。”
“什……”鸣泠追了一步却立时踉跄,这才发现自己腕上多了叁个禁制,储物袋也被摸走俩个,只有尾指上不起眼、她自己制作的木质储物戒还留着。
其余几人唯有翎桐追了出去,乐兼沉默站回边缘,湛茗接住鸣泠。
“让阿桐别追了。”鸣泠甩甩脑袋,低声道:“他有备而来。”
行动,道具,时机,无一不恰到好处。
追不上的。
巫蕤是个……极度难缠又狡猾的敌人。
翎桐回来得很快很低落:“师尊,我跟丢了。”
鸣泠顺好了气,安抚他:“无事,来日方长。”
乐兼终于抬头靠近一些:“他想要天下行,是我的错。”
鸣泠摇头:“或许从巫族把天下行给你开始他就在准备了,只是等这一天罢。”
这是有可能的,甚至可能更早。
巫蕤是鸣泠所见过的最会使用计谋也最具有耐心的策略家,除此之外,他还过分敏锐伺机而动,一旦碰到自己觉得合适的机会就会迅猛出击。
她摩挲着自己尾指上的储物戒,毫不意外地看到里除一张书信外空无一物。
这已经不是最开始鸣泠戴的那个储物戒了,而是她曾经赠送给巫蕤的无数物品之一。
曾经情真意切的礼物,如今都会变成攻击自己的武器……吗。
鸣泠笑一下,和乐兼告别:“事出突然,只能取消原计划了,我们要先回一次乌水,有缘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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