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吞墨何曾想到萧灌缨的马车里藏了这么一位能言善语的姑娘,三言两语便把萧濯缨烘托得跟天上的仙人似的,又反过来责怪她。一时之间,时吞墨吃了瘪,说不出旁的话来。
“时姑娘,天色已晚,若是没有旁的事,我们便先告退了。”那马车里的声音传来,让她感受到一丝威严,只听声音,她只会觉得是个和自己同龄的丫头,可凭她方才的话语来看,马车上帮萧濯缨说话之人,绝非普通人。
“的确,既然如此,吞墨告辞了。”洗砚将姑娘搀扶起来,时吞墨看了一眼马车上的女子,因着在夜晚,看得并不仔细,只能看到林知意在夜色中,那亮得骇人的双瞳,与她不苟言笑的面容。
不知为何,潭渊时家嫡女时吞墨此时想到的,是她曾在宫里夜宴时见过的潭渊帝后,林知意和她如出一辙。
然而这种念头很快被洗砚的话语打消了:“姑娘,那萧姑娘身边的女子好生无礼。”洗砚是个嘴皮子快的,又懂得讨好主子,见时吞墨心情不佳,便只挑好听的说过她听。
萧濯缨身边的姑娘,时吞墨对萧家有个大致的了解,若真要说她和谁亲近,只怕是那位商家女一一林知意,可方才和那人交锋时,她的气度与威仪,并不像商贾之家出来的,时吞墨思量,继而同洗砚说道:“我们几日之后,也去远山书院求学。”她来汴州打的就是求学的旗号,现今遇到这么个奇人,当然也得和她好好交手才是。
早就听闻汴州远山书院享有盛名,时吞墨边跟在夫子后面,边打量起这座书院来。潭渊女子只会请夫子来家中教导,并不会像远山书院这般姑娘们聚在一起等夫子教引。
那引路的夫子笑容和善,一面同她介绍书院,一面告知她书院的规矩。书院里贵女众多,自是规矩不少,然而比起时家的规矩,书院里的规矩在时吞墨眼中轻如鸿毛。
孔新月自视甚高,一听引荐之人的话语,便只同时吞墨冷冷说道:竟是潭渊之人,罢了,到这来,就得守这里的规矩,你可懂?
时吞墨最会审时度势,见眼前之人不好招惹,定不会在此时和她争个高低,乖乖行礼:“吞墨明白。”早在来书院之前,她就阅览过书院夫子的资料,旁人都好说,唯独这位孔新月,是个不好惹的主。毕竟,眼前这冷冰冰的女子,是书香世家孔家唯一的孩子。孔家世代为太子伴读,学识眼界都是最上层,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孔家再也生不出男子了。这太子伴读也自然而然落到他人手中,孔新月学识渊博,却只能在这个远山书院教引贵女,她心有不平,心中丘壑写在脸上。
时吞墨也为其感到惋惜,不过这终将是男子的纷争,她又如何参与其中呢?想到这里,时吞墨眼里的光黯淡了几分,她的胞弟性情乖张,却仍是父母眼中之宝。而她精通人情世故,却也只能作为胞弟的陪衬站在一旁。
“吞墨姑娘?“引荐的夫子唤了她两声,回归神来,同那夫子施以一笑,继而去寻自己的位子。
姑娘们好奇地打量着这位从潭渊远道而来的时吞墨,又不敢贸然打招呼,便只能瞟两眼,继而偏头装作无事发生。
时吞墨来远山书院的目的极为明确一一萧濯缨。那日她思虑不周,贸然撞上马车,想让萧灌缨当街发作,以此举来为自己博得好名声。可偏偏茉灌缨马车里多了个林知意,这样一来,不仅自己落了下风,还被她不偏不倚扣了一顶高帽子。
既然如此,她便打入其中,先和萧濯缨建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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