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虞看着白癸,神情有些难过,“我去的时候,先王的东西已经被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只找到了你父王曾经用过的一片护甲……抱歉。”
白癸鼻尖酸涩,伸手轻轻拂过那冰冷的铁面。
他一直将情绪处理得很好,没有露出任何的悲怆来。
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再伤心,只要不去想,便会像是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一样。
直到看到旧物。
看到白癸发红的眼圈,斥虞轻叹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白癸身旁,抚了抚少年的发。
铁面上滑过水渍的痕迹,白癸浑身颤抖,脊背脆弱。
斥虞顿了顿,弯腰,将白癸用力抱进了怀里。
“阿癸……抱歉。”
白癸死死攥着那护腕,不敢松手,咬牙,猛地推开斥虞,扭过头,闭了闭眼,“你没有必要道歉。”
“这一切并不是因为你。”白癸指节泛白,努力将翻涌的情绪压回去,“斥虞,多谢。”
斥虞怀里落空,指尖微颤一下,笑了起来,“为你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白癸眼圈还红着,斥虞伸手按住白癸的肩膀,“阿癸,你可以完全相信我。”
白癸没有开口。
斥虞站直身,“那我先走了,若是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我,阿癸……”
斥虞似乎还想要说什么,顿了顿,却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白癸听到了关门的声音,这才松开掌心,看向自己手心的护甲。
*
已然快要入秋。
斥虞时不时便会到白癸这里来,白癸不知道,云娘和阿唤却知道,宫中已经有了不少的流言蜚语。
不过两人心照不宣,将这些话都藏在了心里,并未说出去。
也是在秋天的某天,正是树枝上最后一片树叶掉下的那一天,白癸终于收到了消息。
仪昌胜了。
冥渊已经班师回朝,虽然受了些轻伤,但并无大碍。
白癸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露出了一瞬间的怔愣,随即便笑了起来。
这些日子,白癸其实总是笑着,可只有这一次,却是明亮异常,带着灼灼的热意的。
云娘也高兴,去小灶房做了一桌子的饭菜,阿唤也特意将院子重新打扫了一番,然后将当日带过来的酒拿了出来。
三人便这样坐在院子里,一同饮酒。
秋风飒爽,白癸难得喝醉了,云娘和阿唤怎么劝也没能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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