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他褪去了眼中的光芒,愣了许久,才道:“朕该让他走吗?”
自不久前藏龙殿再遭摧毁之后,钟公公隐约明白了些什么,他抬头,意有所指地说:“皇上,京城有丞相在。”
武帝不解:“那又如何?”
“皇上,自您登基以来,只出过两次京城。一次是三年前,您亲自前去捉拿巫蛊族人何垂衣,另一次是昨日。”
“如今晋朝太平盛世,朝内有丞相定乱,朝外有夜将军安.邦,您也该做些您想做的事了。”
“朕想做的?朕无非是想无书……”
多年来忠心耿耿地服侍武帝,这是他头一次截断了武帝的话:“皇上,您知道人的记忆是可以恢复的吗?即便恢复不了,他也还是他。更何况,何公公那样的人,小侄恐怕无福消受。”
钟公公看到他脸上少有的茫然,沉沉地叹了声气,拱手道:“奴才告退。”
离开藏龙殿,见到正等候在外太守府信使,钟公公跨步上前,问:“返程最短的时间是多少?”
信使愣了一瞬,回答道:“一般来说是一个半时辰,如果马力足够应该能缩减到一个时辰。”
“好,我会派人给你一匹最快的马,你务必在一个时辰之内赶回罗州城,转告钟太守,自明日起罗州封城,只许进不许出,任何人不得例外。”
“另外,城门外必须加强守卫。至于剩下的事 ,我自会派人与钟太守联络。”
“是!”
夜色越来越浓郁,藏龙殿的烛光即便到了深夜也明亮如初。
当夜何垂衣早早歇下,翌日大早,天蒙蒙亮他便起身离开。
刚踏出客栈,钟小石忽然从石像后跳了出来,得意地笑道:“我就猜到你会一大早出门。”
“……”何垂衣默默收回后撤的那条腿,“你来做什么?”
“我来送送你。”他朝身后努嘴,“诺,这匹马送你。”
何垂衣叹了口气,道:“走吧。”
两人一马向城门行去,到城门前,何垂衣驻足,回身对钟小石道:“就送到这儿。”
这回钟小石没多纠结,爽快地点头:“好。”
他将缰绳放到何垂衣手上,干笑一声:“好好保重。”
“告辞。”
何垂衣转身朝城门走去,他这时发现,今日城门的守卫格外地多。
不止如此!城门外的守卫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何垂衣心中一沉,走进城门,两侧拿戟的守卫立即将他拦住,厉声道:“自今日后,罗州城只需进不许出。”
果不其然!何垂衣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眼神凌厉起来:“我若非要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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