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衣,我、我只是……”
“闭嘴!”何垂衣松开抵住他喉咙的沧海笛,从他身上站了起来,神情回归漠然,其中还带着几分厌恶,“钟小石,我不想再看到你。”
说罢,何垂衣走向雪竹镇入口,再也不看身后钟小石一眼。
他转身前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刺痛了钟小石的双眼,钟小石颓然地躺在地面,像一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偏过头,看着何垂衣离开的背影,一股莫大的恐慌灭顶而来,自己好像再也没机会接近这个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
可惜,何垂衣听不见。
何垂衣心中惴惴不安,漠竹身负重伤,如果与晋朝的人硬碰硬恐怕很难全身而退,自己如今前去已经赶不及,于是何垂衣将沧海笛横到唇边,轻轻吹响,蛊虫顺着长辫爬下,落入地面,以惊人的速度向雪竹镇爬去。
本命蛊吸食了漠竹的血肉,能比自己先找到漠竹的确切位置。
沧海玉笛三番两次受到热气,一道若有似无的轻烟从笛口飘出,这道气味,何垂衣十分熟悉。
这是师父临死前,身上散发出的味道。
等何垂衣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
他愤怒的神情凝固在脸上,四肢在一瞬间失去了知觉,他强撑意识回头看了钟小石一眼,眼中是触目惊心的愤怒。紧接着,连意识都陷入一片混沌。
他憎恶极了这道气味,他的师父,便因此物昏迷继而丧命。
钟小石眼睁睁地看着何垂衣倒下,眼中出现片刻茫然,被泪水洗涤过的眼睛分外明亮,“垂衣!”
他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跑到何垂衣身边,将他抱起,担忧地问:“垂衣?”
何垂衣双眼紧闭,眉头在昏睡中也紧紧皱起,似乎想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还有很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钟小石慌了神,拍了拍何垂衣的脸,凑近时,闻到一股十分怪异的气味,他脸色突变,拿起何垂衣摔落在地的沧海笛,放到鼻下,果不其然,这股气味就是从沧海笛中传来!
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钟小石脸色极为不佳,他将何垂衣打横抱起,脸上泪痕已干。
少年抱着赤衣男子,在雪竹镇稍稍停留了片刻。少年看着雪竹镇的入口,眼神逐渐阴沉下去,随后,他转身离开,途中经过掉落在地的九节鞭,他愣了一瞬,还是捡在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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