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一愣,点了点云星的额头道:“你这小丫头,我竟不知你这般薄情。什么是远了便是远了?说起婚姻大事竟也一套一套,我说不过你。”
“我们母女私下淡话,何事不可说?”
“罢了,你总有道理。什么远了便远了的话,可不许在你外祖母面前说。她老人家素来疼你,你这般说不是让人心冷吗?若非你那些表兄、表弟与你年龄相差太大,你外祖母还想将你讨回家去呢!”
“说琏表兄的事,阿娘怎拿女儿说笑了?外祖母莫不是看上了玉儿?这不行!”云星眉头一挑,“骨血回流【注1】乃是家族衰败之兆,爹爹步步高升,宝儿聪慧过人,日后定然前途可期,咱们这样的人家,有什么道理结姑表亲?”
贾敏叹息道:“你这丫头,怎这般敏锐?日后你爹若是去刑部,破不了的案子,带你去保管行。”
“我只是太了解外祖母和阿娘了,定是阿娘胡思乱想,在外祖母面前说什么担忧我们姐弟的话。琏表兄比我年长,宝玉比我年幼,外祖母不会提,玉儿倒是与宝玉年纪相仿。外祖母待阿娘,阿娘待玉儿一腔慈母之心自不必说。可阿娘别忘了,宝玉的娘是二舅母,而你与她素来不睦。”
“有你外祖母在呢!”
“恕女儿之言,外祖母高寿,二舅母年几何?原是亲戚家,有些话女儿不曾说出口,娘且看看那珠表嫂,被磋磨成什么样了?表嫂若说是外姓人,兰儿呢?我们家谁敢怠慢宝儿如兰儿,我必要将他头拧下来。”
贾敏默然。
云星继续道:“玉儿的婚事日后不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的人家还是她自己选的人家,我只一条,不能说亲戚家的。”
“这是为何?”贾敏好奇道。
“不是亲戚家的,若是欺负我妹妹,我好惩治。亲戚家的总是束手束脚,旁人家的谁敢欺负我妹妹,我把他脑袋削下来。”
“你一个姑娘家,怎不是要拧人脑袋就是削脑袋。”贾敏叹息道,“外人听了去,还道我家养了个母夜叉。”
“阿娘喜欢我做淑女,我便是淑女,可谁若敢欺负我家的人,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自个儿学了那几手,莫不是以为天下无敌了不成?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且收敛些吧!”
云星默然不语,她这辈子几乎没有出过府门,还真不知道外面的江湖是个什么样子。这般想着,云星忽然发现自己对前世竟还是有几分留恋的。
贾敏还要说几句,兰姑从外面走了进来:“太太、大姑娘,南安郡王府送了帖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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