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风僵硬坐下来,看着他的表情就跟要灭口似的,战战兢兢随时准备起来,“四哥,您有事就直说吧。”
陆羡青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他:“他是不是忘记了一些事情。”
没有指代,沈长风却立刻点头,他踟蹰了一会看向明斐,陆羡青说:“他不要紧,直接说就是了。”
沈长风从第一次发现秦思筝嗜睡开始,一直到去医院、再到他开始严重忘事,巨细靡遗的告诉了陆羡青,发觉他脸色越沉越冷。
沈长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小心翼翼地递给陆羡青,“这是他昨天写的,应该是怕连你这个人都忘掉,记下来的。”
秦思筝早上起来却连这张纸都忘了看,夹在书里露出一角,沈长风帮他收拾房间的时候看到,抽出来看到内容,回过头看了眼秦思筝,默默将它塞在了口袋里。
这件事不能再瞒着陆羡青了。
明斐撑着额头,嘴角含着一丝笑意,“为什么一开始不说?这世界上还有比陆羡青更疼他的人?生了病你瞒着,你怎么做助理的。”
沈长风被他这个笑面虎的样子吓得瑟瑟发抖,苍白解释道:“思筝这段时间很痛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说话,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多大的问题,也不知道四哥还要不要他,万一四哥先说的分手,思筝又有什么立场去找他说自己病了。”
“你以为。”明斐轻轻一笑,眼神却比刚才多了一分凌厉,“你不知道么,秦思筝是他第一次动心,比命还重要的人啊。”
沈长风立刻起身认错,“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他以为会像医生说的那样,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过几天就好了,没有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陆羡青从拿到这张写着四条备注的纸条时就说不出话了,原来秦思筝说的“我要想想”是真的想要想清楚,而不是他以为的“我不要你了”。
他那么努力的与流失的记忆对抗,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那么痛苦的想要挽留住回忆,即使那么痛苦了还是要写下当时的承诺。
——我永远不会不要陆羡青。
原来他从来没有想过不要自己!
陆羡青手指微颤,眼睛赤红的盯着纸条看了许久,终于落下一滴泪来,随即别过头将那张纸条塞进了口袋里。
他昨晚写下这些东西的时候该有多无助,如果他能再敏锐一些,再细心一些,少一点自私,只希望他原谅自己,或许就能发现他的异常。
他就能在他仓皇写下这些话的时候给他一个拥抱,告诉他不要怕,我做你的记忆,我会每天提醒你,告诉你我们曾经在一起。
陆羡青肝胆俱裂后悔万分,昨天那样的时候,他却还在许愿,秦思筝能再爱他。
“四哥,对不起。”沈长风重重朝他鞠了一躬,诚挚道歉的同时又跟他说:“思筝真的很乖,他忘事那几天,从一开始的以为您还在拍戏的时候要偷偷去探班,后来说怕影响您就没去,再后来就是刚拍戏那段时间,说要去练习演技,不要给您拖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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