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车路人站在雨棚下面举伞玩手机,偶有公交车过来,人们赶紧收起手机,有序排成一队。
公交停下,举伞的人上去一批,又下来一批。
人人脸上都写繁忙和淡漠。
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容纳了形形色色的人,有人富有,有人贫穷,有人心怀梦想,有人为生计拼搏。
夏耳开始享受这种冷漠感,没有人认识你,也没有人会注意你,排斥又包容。
要等的公交不久就来了,夏耳跟陈岁上车,果不其然没有座位。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站在一处,陈岁扶着吊环,她扶着他。
车厢不算挤,可也绝对不宽敞,夏耳抱住陈岁的手臂,车子启动,她听着公交车报站,兴致勃勃地踮脚,在陈岁耳边小声耳语:“我第一次在海城坐公交,听见公交车用海城话报站,我听不懂,还以为是在用英语报站。”
“后来才听出来是海城话,觉得好有趣哦,报站都要用三种语言。再一想,也许这就是大城市吧,便民且文明。”
夏耳跟陈岁分享今日份毫无营养的废话,陈岁静静听着,也没回应。
“对了,你是不是还没有吃饭?待会下车先陪你吃点什么吧。”
“出来之前吃过了。”
“真的吗?你都没给我说。”夏耳很感兴趣,“你吃的什么?”
“……随便吃的。”
他很少给她这种模糊的答案,夏耳觉得哪里怪异,难道是她今天下午一直没陪他,他不开心了吗?
想到这儿,夏耳稍微松开他的胳膊,改去环住他的腰,在公交车上放肆地抱住他。
多抱抱他,总该行了吧?
陈岁身子一僵,他松开吊环,把她的手从腰上拿下来:“我身上湿。”
“啊。”夏耳听话地站在一边,不抱了。
夏耳想着他身上衣服确实微微潮,说:“这伞太小了,你该买大点儿的。”
他不让抱,她就真不抱了,陈岁血液不畅,说话不觉沾了些刻薄:“多大够大,要不我去跟刚才那男的换换?”
“啊?”
夏耳怎么都没把“那男的”这个称呼跟钟彦联系起来,毕竟也不会有人这样称呼钟彦。所以她下意识就以为陈岁说的是别人,比如方才等公交时看到的某个路人?
她搞不懂陈岁怎么语气突然就这么冲,可能是心情不好吧,也是,下大雨还要打车接别人,心情肯定好不了。
她压下心底那一点点点的委屈,说:“待会下车要是雨还没停,就再买一把吧,我们一人一把,你就不会淋湿了。”
陈岁没吭声,只是站在那。
夏耳摸不着头脑,不懂他今天怎么这么冷淡,想着他可能需要一个人静静,于是就没再去抱着他的胳膊,抓起了旁边的栏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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