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多听一句,瞪得溜圆的眼睛中的红血丝就会多加一分。
“骗人的吧?”听完,傅十九麻木的小声道。
“哐啷”一声,手里的长剑也落在地上。
愣了许久,他才像是发疯似的,抓住信使的肩膀,“那那头老狐狸呢?他怎么没死?小廿体内的蛊是子母蛊,母蛊宿主死亡,母蛊就必定会死,子蛊宿主也必死无疑,当时我怕那个老狐狸反悔,对小廿痛下杀手,特意留下的连带关系!他怎么没事?”
“……”信使的脸色犯难。
“他为什么没事?他怎么可能没死!”傅十九歇斯底里的吼道。
一旁的小师妹见此,赶忙躲进屋内,也不吵着让傅十九教他剑法。
“按理来说种子蛊的人会替他挡一命的!”
“傅二十他……临死之前,把蛊虫从心口生剜出来,说是要保全替他种蛊的恩人性命,不愿连累无辜之人。那母蛊被剜出来的时候,的确还是活的。”
傅十九放下抓在信使身上的手。
怔怔的看着地面,脑子里混混沌沌的,连视线都有些模糊。
怎么会这样?
他原打的主意,是让那个姓楚的给小廿承命,替小廿一死。
没想到小廿竟然能生剜出来心头的蛊虫。
他们以前杀人再残忍,也不会用活人剜心这种残暴的方式,没想到小廿竟然对自己下去狠手。
在院内愣了不知道多久,傅十九才慢慢挪回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除了他自己的物品,还留着小廿出师之前,没带走的小东西。
都是些不打紧的陈年旧物,但物品上残留的记忆,包含了他们携手度过的无数春秋。
傅十九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东西。
有半根烧黑的木头还挂在墙上。
那是义肢的一部分。
当时他说着要帮小廿把第一幅义肢修好,结果修了很久,也没成功修复。又不舍得扔,便一直挂在这儿。
死了?
傅十九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但是夺眶而出的泪水,早就先一步相信了死讯。他没哭出声,只是垂着头,任由眼泪滴在身上,染深了一大块儿衣料。
不知不觉,这么坐了大半天。
院内,炊烟袅袅,饭食的香气顺着窗子钻了进来。傅十九不为所动,还是死气沉沉的坐在地上,双目无神。
“吱呀”一声,门响了。
傅十九缓了好久,才意识到有人进来,机械性的转头去看。
看了好一会儿,他才木讷的从口中蹦出两个字,“师父……”
男人的脸上也没多少表情,一如既往冷冰冰的,不苟言笑。
傅十九浑浑噩噩的被从地上拽起来,按在浴盆里,洗干净了身上的泪和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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