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会的。”
最后一笔落下——裴霄。
“这是裴霄,裴家那个一直在外行走的大公子。”
他已经忘记第一次见时的情形,也忘记是谁向他引荐了裴霄,只回想得起满是桀骜张狂的那双长眉细目。
“小世子,你这枪使得有把花架子,可惜内里劲道还差了点。”
平生第一次被人挑衅,他还记得那股冲上头顶的热血,晃开所有人的阻拦。
“叫裴霄是不是,你敢不敢跟本世子比试比试,一较高下?!”
“可以啊,赌注呢?”
“本世子不会输!”
裴霄那时的笑格外恼人:“谁输了的话,就从明月楼跳下来,怎么样?”
他没头没脑地应下来,然后哭得一塌糊涂,在众人惊悚的大呼小叫中,爬上明月楼顶。
那个时候如果没有跳下去,是不是就不会有人从二楼半路跃出来接住他,是不是就不会听到那人的耳语。
“这么好的小世子,摔坏的话,会有人心疼的。”
是不是也不会再有后来?
他那时只当是浪荡子随口胡撩,却没想到裴霄会认真为他付出许多。
“我是不是又啰嗦太多了?”柳维正抚了抚墓碑:“你休息一下吧,我下午再来看你。”
他提起水桶,慢慢向不远处的小屋走去。
这世间其实从来也不需要柳侯和裴都统,有柳维正和裴霄,就够了。
已经错过了许多。
余生终于可以相伴。
***
“阿九。”
容九安进了内院,若不是这一声招呼,还没注意到在院子里提马灯等着的人是谁。
“怎么还没歇下?”
“等你呢,”凌河上前与他并行,问道:“这么晚才回来,忙成这样?”
容九安轻轻点头:“柳侯递了辞表,要交接的事比想象的多,还有人半路添乱。”
“怎么添乱?”凌河不解:“皇上舍不得他们,连官职都还在,说是出京,可还挂着代天巡狩的名号,隔三差五要回来的。这些人闹腾,就不怕皇上怪罪?”
“不是闹腾,”容九安有些累,见四周无人,便用头抵着凌河的前胸,借力气歇一会儿:“之前柳侯在朝,他们担心柳家当权作乱,现在柳侯要走,又哭天抢地地说朝中不能少了柳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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