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曾荣对自己大姐的了解,未必能这么快接受这件事,因而,她不敢多言了,怕姐妹两个双双被人看透。
不过曾华倒是主动告诉她,说是欧阳思答应了次日一早教她辨认草药。
曾荣听了之后更不敢多说什么了,再则,她也清楚,她这一病倒,曾华身上的活计更多了,每天都要早起的,她这具身子才六岁,没有足够的睡眠哪能吃得消?
可谁知,这天晚上曾荣又发热了,呓语不断,迷迷糊糊中她感知到有一双手在不停地照顾她,不是拍打她的身子轻轻地哄着她就是帮她擦汗擦身,折腾到快天亮才安稳些。
待曾荣睁开眼时,曾华已经不在床上了,她喊了两声,见没有人应答,琢磨一下,从床上爬起来。
主要是她太饿了。
找寻了一圈,见屋子里没有她吃的东西,她下了床,扶着床沿适应了一下之后,见没有之前的眩晕,她便打开了房门往后廊走去。
后廊的中间是灶房,两边各有一间屋子,早前,这两间屋子是用来堆放柴火和杂物的,田水兰嫁过来之后,因着不愿意住进之前曾荣生母的屋子,主动要求住到后廊西边的这间屋子来了。
曾荣一时也忘了这些,她沿着就近的西边往灶房走去,可能因着她上一世习惯了轻手轻脚地走路,因而她跨过后廊的门槛时一点动静皆无,谁知她刚要往灶沿走去时,忽听到西边屋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曾荣把脚缩了回来,细细辨认了一下,是田水兰和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两人说的好像是什么答应了给一年时间十两银子什么的,不用问,肯定是和她相关了。
“你也是,这话你也能信,才十二岁的女孩子,大字不识一个,连个基本的绣花都不会,她拿什么去挣十两银子?亏你还是过来人,我且问你,你和你当家的一年能挣到十两银子?”
“不能。我家什么情况你还能不晓得?”说这话的是田水兰。
“可不就是这意思。”对方的声音里带了丝不屑。
“可这娃当时答应的真真的,那你说这是为何?”
“还能为何?肯定是不想被卖呗,能拖一年是一年呗,兴许明年大了更有主意反抗你了呗。”
这话说的田水兰有几分信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有点不确定地说道:“我想的是,晚一年也有晚一年的好,正好今年我要生娃,留她在身边还能帮帮我,再则,晚一年,说不定家里一穷,正好老二也不用进学了。”
“你呀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我且问你,你手里能有几个钱?万一碰上个难产,有钱买救命的人参吗?你可别说,不晓得你男人先头那个女人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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