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外雪初飘,翠幌香凝火未消。独坐夜寒人欲倦,迢迢,梦断更残倍寂寥。
临风窗下,见北风凛冽,初雪扬扬,傅母还担心她着单衣着凉,又为了披上了厚厚的狐裘锦氅,哪怕闺阁之中炭火经夜不熄,她身上依旧冷彻骨。
芙蓉不及美人妆,成碧轻咳两声,这数月缠绵病榻,风寒一直反反复复,还莫名染了咳疾,用了多少灵丹妙药都无济于事,娇袭一身之病,太医都说她是郁结于心,心病难除。
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即便沉疴新发,俏丽若叁春之桃,香腮赤染,美目流盼,如此艳色,但却病如西子,两眉似蹙,略带愁意。
越近及笄,她姿容越盛,似乎要将积蓄已久的美丽尽情绽放。
“傅母,我有多久没见他了?”她仔细掐算着日子,却越发觉得数不清了。
傅母怕她伤心,这段日子她未出惜春阁半步,全府都怕她知道那消息之后,病情加重,故而千方百计的隐瞒,但她早已知晓。
恭王谢宵大婚,于太极殿上向陛下求娶念慈郡主萧凝裳,此事永宁城人尽皆知,郎才女貌,堪称佳话,却只独独瞒了她一人。
这些时日,她借病推延与太子的大婚之期,甚至深秋季节悄悄蹬被子,往身上浇冷水,后来被傅母发现,傅母从小将她带大,对她视如己出,看得比自己眼珠子还重,见她这样糟践自己身子,将她狠狠训诫一顿。
她当时全身被水尽湿,整个人打着寒颤,后来便发起了高烧,烧到人迷迷糊糊,站都站不稳,傅母准备去禀了母妃定夺,是她挣扎着拦住她:“傅母,求求你,我想他,我想见他,我不能同敛疏哥哥成婚,他还在等我,这,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正当她烧得人事不知时,谢宵跪在太极殿上,一句“郡主实乃儿臣心头之挚爱”一锤定音,“请父皇成全~”求得一纸诏书,板上钉钉。
很快姨母那边便以“双喜临门,好事成双”的由头,请陛下下旨赐婚,聘她为太子谢宣正妃,因长幼有序,她与太子婚期定在正月廿六,而恭王与念慈郡主婚期则在四月初八。
婚期如此急迫,一为皇后冲喜,二为太子监国,太子谢宣二十又六,年近而立,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谢崇身心困顿,疲于政事久已,太子尽早大婚,就可尽早接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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